如霰收了手,又垂眸打量,到底是谁要封了她的记忆?又为何而封?
“年纪不大,谜团倒不少,难道还真是块神仙肉不成?”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哪知林斐然手劲不小,一时竟挣脱不开。
“啧。”
他又俯身下去,身后翎羽复眼光芒渐深,林斐然慢慢松了他的手。
如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片刻,差点气笑,皙白的掌间、手背全被捏出红痕,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甩了甩手,身后翎羽幻象消散,林斐然渐渐清醒过来,她并无所觉,只是觉得心中有些怅惘,眼中有些涩然,伸手一抹,竟有些水意。
怎么回事?
“醒了?”如霰抱臂在旁,金白衣袍在月色下晕出淡淡的光。
林斐然转眼看他,片刻后才想起自己被他从睡梦中叫醒一事:“尊主,你说今夜不能睡,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吗?”
如霰抱臂看她,吐出一句令人心寒的话:“无事,只是本尊夜间难以入眠,一时兴起,找人聊玩罢了。”
若是常人,此时定然要向对方泄一通火,至少他会如此,可林斐然只是静看了他一会儿。
“可以,想聊什么?”
说着话,她竟起身下床,披上了外袍。
如霰眼中划过一抹奇怪,方才被她捏痛的不快倏而散去:“你不生气?现在可是深夜。”
林斐然燃起星灯,摆开方几,轻声道:“白日需要补眠,无法外出,夜里又只能孤身一人,独坐天明,若是我,想必也会寻人聊一聊,消磨长夜。”
她就这么自然地落坐长榻,请他对坐。
如霰有些怔愣,心头那点因为互梦一事而缠起的结,竟就这么化去,甚至还泛起一点不可思议。
他不由得想,林斐然这样的奇人是怎么长成的?
心下抗拒诸多,腿却已经率先跨上长榻,盘坐而下。
两人安静对视,不发一言,静谧在其间蔓延,一时间竟谁都没有移开视线,谁也都未发言。
几息后,林斐然问道:“尊主,你不是想聊些什么吗?”
雪睫压下,他的视线扫过身前方几,方几之上堆着几本册子,搁置了洗好的笔墨。
他抬眼道:“那是方才,现在想做些别的。关于阴阳鱼一事,本尊想要去信一封,由你代笔。”
如此心口变换,林斐然也只是略有停顿,旋即便点了点头,她正要执墨,却被如霰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