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写便是了,他与我脾性相近,你这封信,他定然喜欢。
而且,他爱独处,却又喜欢借信畅谈,友人遍布天下,说不准,你与他能成笔友。”
林斐然笔尖微顿,这才抬眼看他。
如霰无谓道:“有的事,只要有了第一次,便能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与钓叟书信来往,大抵会有十次、百次。只要当下开始,过往如何,便无足轻重。”
林斐然静默片刻,继续将书信写完。
如霰看过她认真凝神的模样,也开始他的第一次。
他第一次观详林斐然的内室,衣袍都收纳在柜中,桌上的物什摆放齐整,柜中藏书横列,一柄木剑挂于门后,一切都极为简要规整,不似他的一般,四处充斥奢靡之风。
“写好了。”林斐然终于开口。
如霰抬手接过,原本还平直的眉眼在读过之后渐渐弯起,也不知在赏析什么,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这才将它折作信蝶,放飞至东海之滨。
他转头看向林斐然,今夜虽不能让她入睡,但到底是无妄之灾,既已叫她陪夜,又岂能全让她费心神?
于是他看看还在埋头研磨的夯货,抬手从她手中接过墨笔,点蘸些许,提笔挥毫,在纸上勾画起来,间歇中还翻出了几颗纯皮灵树核桃,放到桌上。
林斐然犹有不解,又听他道:“手劲不错,不用来捏核桃便可惜了。”
她知道这人是在揶揄自己,可又不知为何,只是看到他执笔的手背有些许红痕,心头一时划过一丝奇想。
难道这痕迹和自己有关?
林斐然觉得自己再想下去,便是对如霰的无凭胡猜,不甚尊重,于是收敛思绪,拍起了核桃。
如霰画工不错,工笔写意,又独有其真,不过捏碎五个核桃的功夫,三枚玉石便跃然纸上。
不必多加修饰,林斐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左侧两枚,一个是她随身戴在颈上的小玉佩,一个是初到妖界那日,从那位道童身上掉下,却又悄然被她拾走的玉石。
而右侧那枚,却是一方手掌大小的玉牌,她看着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林斐然以眼神询问,如霰却捻起几粒核仁,慢慢吃了起来。
“世间功法众多,除了以武入道,修法修心之外,仍有炼器、御兽、行阵之道,只是后者须有极为独到的天赋,才可登高望远,故而修行之人不多。
上好的玉石,向来有灵玉的美称,其间天然蕴灵,是用以炼器,或是刻录阵法的佳品。”
“纸上这三枚玉石,便是炼器与阵法融合所得的佳品。左侧这枚,此时就在你脖颈之上,中间这枚,是那日被我斩杀的道童所有,至于右侧这块……”他停顿片刻,到底没说出互梦一事,“应当与你那块出自同一人之手。”
林斐然骤然抬眼,她那枚可移形换影的玉佩,是她娘亲所赠,但她并不能肯定是否是她亲手所作。
她并未追问他从何处见到的第三枚玉牌,只道:“如何辨认的?三枚皆是出自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