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往后退两步,跪拜:”谢师傅的耐心教导,感谢之情无法言表,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成师傅老泪纵横,很是不舍:“你自个儿勤奋,学的比别人好,见事明白“他真是把程真当自家孩子看待的,人长的也好,前些日子都还有人问他的婚事,这要是自家孩子,就好了。
程真那里能想到这么多,他向师傅道别后就又去干活了。
沈厚德终于在镇子外七弯八拐的小路里找到了卖豆腐的老翁,家中也就一小院,一间堂屋,两间正房,老翁没有别的子女,唯一的儿子因为意外下肢瘫痪,腿是没有力气的,老翁夫妻俩,正在做豆腐,满院子飘着豆腐的香味,老婆子身量矮,走路也不利索,也只能跟着打打下手。
老翁见来人,也不能停下手中的活计,只出声招呼:”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来了,你们坐一坐,我这边快了“
”您老不用客气,是我们来的仓卒,这是给小娃娃卖的糕点,你叫给尝尝“
小孩此时正坐在床上和爹爹一起,看着递到手中的糕点,他望着爹爹。
老翁儿子人瞧着很是老实,看见哥儿眼巴巴的目光,笑着把糕点接过来,递到他手边:”你尝尝“
小娃娃接过来,笑的非常甜,眼睛亮亮的,拿着它就躲在了后面。
他艰难的挪动身子,靠墙坐着,还给自己腰后塞了枕头,才和沈厚德说:”爹爹和我说过了,你也看到我的情况,只能在家编些竹筐填补家用,家父也只有我一个不孝子,听闻你想拿豆腐去卖,我们村大多都会做豆腐,但是家父做的豆腐厚实,在镇上有些老主顾“
他的声音清脆,面容并无太多愁绪,:“做豆腐是个辛苦活,家夫也老了,我也帮不上忙,如您真的要做这个生意,一板豆腐就做四十五文钱,家父家母一次能做两板,你要能全要,就算做八十文两板”
说完,他也有些忐忑,村里之前也有货郎买些去卖,但是已经很久没来了,爹爹每次去镇上待着晚些,也能全部卖完,但是起早贪黑的,实在是太苦了些,家中还有五亩田,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勉强一家子能过活。
“我这还要吃药,我说不要吃了,爹爹总是还抱着希望,说不定有一天我的腿能站起来”说完也不看沈厚德父子俩,侧过身子。
小娃娃不知道大人之间的谈话,手中拿着糕点,吃着香甜,就靠在爹爹的背上。
沈厚德心中叹口气:“这做生意还是要本钱的,贤兄给的价格实在,只是我家中小女之前也是一直要吃药,为了这个,我娘子拼命绣花,眼睛都熬的疼,小女好了以后,家中日子才算缓过来”。
他思来想去道:“我也不敢说我能做好这个事情,我拿两板和我家这个小子去卖几天,不瞒贤兄,我也找了个木匠活计,要做半年,过几日就得去做活了,我俩先卖几天让我儿熟悉熟悉,后头再商量商量,你看可否?”
“行,就听贤弟的”
光哥儿见爹爹谈着挺好,就放下心,他在后面用手肘戳他,沈厚德这才想起:“贤兄,家中小儿也有个事情想请你应允,我家小子自己捣鼓的酱菜,家中都说好吃,和豆腐一起炖了,加些肉片,香的很,想和你家豆腐一起搭着卖,想把酱菜坛子放你家”
“酱菜坛子”
“您尝尝”他从自己背篓里带着的小坛子里夹了一块递给他。
红白相间的白菜,还有萝卜,颜色艳丽,比普通的酱菜,颜色看着清爽。
他放进口中,神色一顿,自己常年被药汁祸害的舌头,像是被唤醒般,酸辣中带甜,味道真是不一样。
“贤弟家小郎君是个人才,我早年也是吃过好些好东西的,这般味道的倒是第一回吃”
“这小事情,你尽管放,家中的小推车,也可借你们使用”
光哥儿听见他对酱菜的评价如此高,心中又多了几分信心。
等老翁老夫妻俩做好豆腐时,他俩已经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聊的火热,他在门外还能听见儿子的笑声,听说已经谈好了,他乐意的很,也盼望着他的生意能做的红火。
老翁和沈厚德父子俩推着小推车,是沈厚德在推,光哥儿也把他的酱菜坛子,放在上面,走了两刻钟的时间就到了镇上。
此时镇子里已经都有烟火气,码头上人来人往,离着不远,还有人正在修筑工事,数十人在离着不远的地方分散开,还有监工,挑石头,抹灰泥浆,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看城墙的位置,离着房屋有百米远,这要围起来,那青台镇可就大多了。
沈厚德很是疑惑,这才多少日子没来,怎么就开始修筑城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