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絮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这可不太好。
毕竟,裴惊絮没什么善心,当初沈从月为了讨好白疏桐,设计让她来到荷花池的情形,她还历历在目。
这一世,她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若是日后沈从月遭受惩处,难不成容谏雪看在沈丞相的情分上,真的会放过她?
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了?
想到这里,裴惊絮敛了眼中情绪,水眸澄澈晃动:“沈小姐即便真的犯了过错,身为丞相府千金,大人也该给她几分薄面的。”
容谏雪垂目,沉色的眸如同砚台中的墨汁一般,浓得化不开。
他看她良久,终于,还是清声开口:“我拒绝了。”
裴惊絮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什么?”
容谏雪慢条斯理道:“我对丞相说,律法不饶,我便不饶。”
裴惊絮愣了愣,眼中闪过几分讶异。
容谏雪却是垂头看她,冷色的眉眼染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于我而言,律法比任何个人情感都更公正重要。”
裴惊絮的嘴唇微张,听到容谏雪的话,眉眼稍动。
——所以,若是有一日,裴惊絮的谋划被拆穿,她丝毫不怀疑容谏雪会将她依法处置。
他这个人太理智了。
理智到近乎残忍。
即便如今裴惊絮“乖顺”地拉着他的手,她也能感知到,男人的脉搏平稳匀称,半分不乱。
这算是警告?
裴惊絮不太确定,但这对她而言,也实在不重要。
她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打算回头。
大不了就一直伪装下去,一直骗下去。
只要能活到最后,只要能毁了白疏桐的女主光环,她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