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亭抬眼环视,发现自己和蒋纯被困在了一个死角内。
“早就料想到有人可能闯进来了。”江奉笑道,“不过比起旁人,把时将军引进去着实不易,光我这口舌就费了半天。”
蒋纯看着那扇铁门,狐疑道:“侯爷把我也关里面了,不知何意?”
“当然是让蒋大人给时将军做个伴,黄泉路一起走了。”江奉惋惜地又打量了一遍时亭,情真意切地露出几分不舍。
时亭看向蒋纯,道:“蒋大人好歹是丞相的得力心腹,给时某陪葬是否过于可惜了?”
“这怎么会可惜?”江奉笑笑,“有人早就觉得蒋大人碍眼,想要找机会取他的命,我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届时,我自会告知丞相,说蒋大人为了大计牺牲,丞相听闻必定善待你的家人,也算免了你的后顾之忧。”
蒋纯恍然大悟,苦笑道:“我竟没想到,公子能恨我至此。”
时亭也反应过来,公子指的是丁承义。
但他同样没想到,丁承义能因为个人喜怒,真的要置蒋纯于死地。
“好了,废话不多说,两位一起上路吧。”
蒋纯说着按下旁边机关,里侧立即有液体从墙缝里流出来。
“是火油。”时亭一闻便知,“看来侯爷是真想我们死在这里了。”
“侯爷。”徐世隆犹豫再三,还是站出来劝阻,“要不还是想办法把蒋大人救出来?毕竟丞相器重他,折在这里我们不好交代。”
“只要徐将军和我统一口径,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江奉看向满脸纠结的徐世隆,直言,“丞相老了,以后丁家只会是丁尚书的,这个时候向他投诚才是识时务。”
徐世隆还想劝,江奉抬手拒绝沟通,直接抓过一支火把丢进铁栅门。
刹那,火油烧起来,时亭和蒋纯陷入一片火海。
江奉满意道:“烧起来才好,烧起来最不容易留破绽了,干干净净的。”
徐世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劝,而是指了指神志不清的乌衡,问:“二殿下你打算怎么处置?”
“先留着吧。”江奉不屑道,“他都这样了能记得住什么?只要清醒了后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暂时放回去,毕竟现在还不到和西戎动手的时候。”
乌衡看似不理人事,实则注意力紧紧落在时亭一人身上,手中暗器蓄势待发。只要火势蔓延,时亭真的陷入危险,他会立即反手控制江奉,救出时亭。
但他得焦急地再静观其变一会儿
——他觉得时亭能单枪匹马闯进来,不可能毫无准备,他出手反而可能会坏事。
时亭的确不慌不忙,靠近蒋纯一针见血点道:“连外人都知道丁承义厌恶你,想要除掉你,就算你现在有幸活下去,将来丞相一死,你的下场只会更惨烈。”
蒋纯闻言沉默,看着周围腾起的烈火,眼神里难得露出几分迷茫。
时亭见时机差不多了,摸出简笛吹响。
下一刻,铁栅门倏地升起,时亭抓住蒋纯冲了出来。
乌衡松了口气,顺便开始计划待会儿
“怎么回事?”江奉吃惊不已,但反应迅速,拽着乌衡赶紧往后退,徐世隆也立马带人护住他们面前。
“还怎么回事,当然是因为有本少卿我了!”
一道笑声传来,众人回头,见来者正是时志鸿,后面还跟着北辰和一众青鸾卫。
江奉冷哼一声:“我倒是忘了,时少卿除了断案,还精通机关。”
“也不算精通啦。”时志鸿将手中的惊鹤刀丢给时亭,笑道,“不过对付你这里的小机关,还是绰绰有余的。”
“别和他们废话。”徐世隆提醒,“今日事发突然,我们第一要务是决不能暴露这里的一切。”
江奉抬手唤出潜伏的暗卫,咬牙道:“这个不用你提醒。”
说罢,双方迅速交手。
片刻后,满室糜乱被杀气冲散,那怕是吸了雪罂而神志不清的世家子弟,也开始本能地恐慌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时将军,我劝你还是停手!”混乱中,江奉用刀挟持乌衡向前一步,直面时亭,“要是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退出这里,我会在半个时辰后放他平安离开。不然,我就杀了他,让西戎和大楚的结盟彻底破灭,大家一起完蛋!”
时亭冷冷看了他一眼,直言:“如果我现在住手,你只会趁机解决我们,只有死搏才有生路。”
江奉闻言笑了下,也懒得装了,道:“到底是时将军,真不好骗,那就得罪了!”
话音方落,四面响起机括转动的巨大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