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傅夫人那句厚此薄彼,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们送给温凌最小的房子都比这间小公寓要好。
陆时野不在家,路杳杳将温裕和迎进门给她倒了杯水。
母女俩许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聊天,气氛稍显局促。
温裕和深吸一口气,“这地方太小了,改天让你哥给你换一套新房子。”
“别,受不起。”路杳杳直接拒绝。
温裕和气结,“有什么受不起的,你是我和你爸的亲女儿,不过是一栋房子而已,显得我们多亏待你。”
路杳杳冷笑,“我怕哪天你们又找我还回去。”
当年她离开路家时,路家人可是口口声声她带走的都是路家的东西,不但停了她的卡,还让佣人仔细检查,不准她带走任何贵重物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们的仇人。
那天下午天气阴沉,在宽阔的别墅大门前,她拎着个孤零零的小箱子,屈辱地任由检查,心情就像那天的天气一样灰败。
而她的亲人们尤不满足,痛心疾首地轮流斥责她不孝顺不懂事,路国威儒雅的风度全丢,指着她手在发抖,
“因为你的过错,家里为你收拾了十几年的烂摊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不知感恩,气量狭小,你非要把路家闹成笑话,闹得四分五裂才开心是吧?
好!你走!走了就不要回来!家里养了你十八年,你真有骨气就把路家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钱也还回来!”
十八的少女,一无所有,背上债务就更摆脱不了路家。
她握着行李杆,指甲已经掐入掌心渗着血迹,语气却很冷静:“容我提醒,不是我求着你们把我生出来的。还有,国家规定公民有抚育义务,在我成年之前,你们有责任养育我。
从初中开始,不算各种兴趣班、夏令营,各种额外学习和培养费用,路祈、路宸、温凌的零花钱都是每个月五十万到一百万不等,我得的是一千。如果路家不怕把费用摊开来看,让外人嘲笑路家花在亲女儿身上的这九牛一毛都要讨回去,我也不介意公开跟你们算清楚。”
路国威满脸不可思议,“那是因为你乱花钱在外鬼混我们才限制你的,而且家里又不是没有额外给过你钱,你要这么斤斤计较?”
“我没拿到过。”路杳杳语调平静。
路国威根本不信,“好好好,你有种,踏出这个门,以后路家的一分钱你都别想得到。”
为了一点小钱父女公开对峙,这个脸他们还是丢不起,而且路国威也不是真的想要钱。
路家放弃了追讨抚养费,路杳杳转身就走。
“放心,如果该我得的权利都得这么艰难才争取,不该我拿的东西我绝不觊觎一分。”
她分得清楚,路家的抚养费是她应得的,而且她的生活远不上路家本该有的水平奢靡,她并不亏心,没必要为了自尊负债。
大不了以后等路父路母老了,她也还他们同等的养老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