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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俳谐(第3页)

窗前月下鹤影寒

秋日无风瓶无酒

这里的“无风”,我解为“没有风”,而先生则解之为“起风”。[16]又比如《猿蓑》中的:

逆旅寒宿夜寝再启程

朝云尚红如铁水

一般认为这里说的是旅途中的铁匠一早出发的模样,但是幸田先生认为这里没有出现能够让云彩都变红的风炉,所以这里所说的不是铁水而是信州或筑前的地名。日本东北大学的老师们关于此俳句的共同研究成果已经成书出版,关于这些地方的解释从一开始就各不相同,这些老师们把不同意见都列举出来,在书中作了报告。举个更早之前的例子,在看宜麦的《续绘歌仙》之类图解的时候,因为书中内容和我心里所描绘的实在太不一样,我于是对比甚感疑惑。若举一例的话,则有《炭俵》中的一联:

周全算计浮世立身在京城

芭蕉

外嫁女儿顺利出产令人喜

野坡

这里的“浮世立身”指的是游**生活,如果这种生活方式在京都能够成为谋生手段的话,这句说的应该是在酒席助兴之人或是类似的人。但是,绘本画的是在为生产而设的屏风外面,戴着眼镜的老人正在用秤称银子的情景。为什么又出现了这种不同的人有不同解释的情况呢?据我想象,其一是俳句文法上多有不合理之处,其二是随着时代的推移,语言和风俗都已经变化了,但必须指出,主要原因是作者的生涯和教养以及其他所有生活经验,和后世的读者之间已经无法有共通之处。从连歌全盛时代的宗祇[17]、兼载[18]之时起继承的俳谐师的学问,和近世俳人之间已经大有不同。他们读书的种类偏向于《源氏物语》《古今集》等部分王朝文学,在此之上再加上禅门法语类的知识。近世人虽然也经常旅行,但是他们的旅行方法似乎与行脚僧非常相似,旅程都非常悠长,而且相当能忍受困苦,习惯于朴素的生活。只有这样有着类似经验的人,才会相交并互相理解,产生共鸣,在此基础上不时诗兴高涨,感觉更为敏锐。很多情况下,对他们来说的默契,我们却无法理解,这也并非不可思议。甚至曾经一度参加过同一连众的人之间,后来也出现了不同的说法,越人和支考[19]、许六和惟然[20]等人甚至互相谩骂、起了争执。对后世的追随者来说,即便是误解也是老师的观点,因为没有再次开拓新境地的人,很快就又埋头于样式之中。芜村和一茶[21]在发句方面都是大家,但是天明、文化时期的俳谐,已经再一次成为非常单调的东西。我们对前代文艺的态度必须改变。认识到有不能理解的部分,这是好事,但是这部分也有希望逐渐减少。总之,知人论世,是了解时代的一个要诀。

作为学问的文艺理解,绝非最近才开始被提倡。某种新的文艺,特别是其在一个时代、一个国家的来龙去脉,表现了民众过去生活中的哪一部分?彻底探究这类问题的人,江户的市井学者中也颇有几位。因为他们的功绩太过碎片化,其著作一直被作为随笔而受到轻视,但是也存在像京传[22]、种彦[23]的著述这样的先驱性研究。同样的态度愈发精透,且进一步推进研究的是喜多村节信[24],也就是《嬉游笑览》《画证录》《筠庭杂考》等的作者。通过古老文艺作品的偶然记录,一些人尝试探寻当时风雅人士之间不会谈论的市井中人过去的生活,这种热情应该予以肯定,但缺点是他们关心的问题还是太偏向于都市,没有涉及广阔的农村和渔村生活。此外,他们虽然涉猎了如此多的文献,但是因为时代太过接近,并没有关注到芭蕉翁的俳谐。这些俳谐作品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资料。我们必须对芭蕉翁一门的俳谐表示感谢的,首先是没有对古老的文学进行模仿,抛弃了浪漫的陈旧规矩,同时又抑制了谈林风的空想奔放风气。其次,他们还忠实于俳谐以凡人大众的生活为对象这一自古以来的传统。最后是他们对描写技术的精心琢磨,尤其是将写实置于巧妙之上的体贴。很少人能够在利用服从于其教示的连众的敏感性的同时,如此精确地使时代的面貌流传于后世。西鹤、其碛[25]、近松[26]等创作的世间故事之类,都作为对世相的描绘而被反复引用,但是在话语很多的同时,题材范围却很狭小。相比之下,俳谐所见所传的,则是所有阶级的小事件,包含了戏剧和小说都不关注的事情。但是,上述双方作者将这样的生活也存在于世间的事实展开在同情者面前,则是相似的。

让我们不对俳谐做出牵强的解释,首先需要看看如今被视作难解之处的部分都在什么地方。大体而言,太过奔逸的空想即便使在场的人感到好笑,但马上人们就会不解其意。这种风气和谈林派一起衰落了,但是其角[27]之流仍然一直以此为得意之事,同时在《冬日》《春日》二集中,仍然遗留着些许这种习气。如:

石竹花装饰的早正月

杜国

手鼓奉纳在拜祭弁庆的神社

野水

拜祭弁庆的神社不管在哪里搜寻都不会有,但是因为实在出人意料,读的人就会被其迷惑。虽然正月里用石竹花做装饰也令人吃惊,但这里称作“早正月”,某种坏年头,一般会在年中开始新的一年,从那天起第二年就开始了。如果知道这一天大多是六月朔日的话,这个月份哪怕是野石竹也想用来装饰一下的幻想还算比较自然,可以肯定。

一阳来复正月早

清风

樱花缘何不重开

芭蕉

这样的付句也是与上述俳句几乎相近的趣向,其后频繁出现的是被称为“万日”“千日”的群集念佛活动,只要想想当时是佛事如此频繁的年代,就可以知道其中意味。芭蕉翁常将海岛遣犯的生活写入俳句一事是比较有名的,这也是因为在贞享、元禄之交,将三宅、八丈等岛作为刑罚使用的时代,岛上的消息能频繁传到江户,这一点想象一下即可明白。

一○

即使我们还能大致理解俳谐,到年轻的诸君这一代便逐渐变得不明其意。如果没有其他说明方法,那么可以尽早注意到俳谐并将俳谐当作史料。如果从《七部集》以外援引几个例子的话,有:

蒟蒻色黑实罕见

沾蓬

祭礼行列之末大人卫兵多

曽良

今年所见孩童皆有疮痕

芭蕉

因为是乡间祭礼,蒟蒻的颜色是少见的黑色,这种付句做法正是俳谐的特色。来看祭礼的儿童,不管是谁都有曾经得过天花的痕迹。这里所说的是今年天花也流行了,但是在种痘普及之后,这种情景变成了不通过这一句便难以想起的情形。另外,在祭礼行列的末尾,行走着由大人派来的很多持粗制长枪的,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仪仗兵,来看热闹的满脸痘痕的少年少女们的身影,愈发活跃起来。

小地头面前萩芒成列

扇车

没完没了的拙劣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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