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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旧题司空图二十四诗品的英译(第1页)

(三)(旧题)司空图《二十四诗品》的英译

在隋唐五代的文论中,《二十四诗品》是最受汉学家关注的作品。自陈尚君和汪涌豪在1994年指出其为伪作以来,中国学界对于此书的真伪、成书年代、作者等问题有过很多讨论。经过十多年的争论,此书非司空图所作基本已成定论。[96]不过,之前的研究界——包括英美汉学界——都以《二十四诗品》为晚唐司空图所作,所以为了讨论的方便,我们还是将《二十四诗品》的英译放在“隋唐五代文论”一节中。

《二十四诗品》和陆机的《文赋》一样,既是文论作品,又是优美的文学作品。这也给译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正如宇文所安所说:“当你直接用中文阅读这些诗时,你会发现它们呈现出各自的完美意义。但是,当你试图翻译它们,完美的意义就支离破碎了。”[97]

如前所述,早在1901年,翟理斯就在《中国文学史》中全译了《二十四诗品》。翟理斯称其为“哲理诗”,认为它“包含了二十四首显然不相关的诗,但是它们令人惊叹地组合在一起,展示出纯粹的道教是如何吸引士人心灵的”[98]。1909年,克莱默-宾在其英译中国诗集《玉琵琶》中,也翻译了其中的纤秾、精神、豪放等十品。克莱默-宾指出,德理文(Marquisd’HerveydeSaint-Denys)的法译唐诗中完全没有提到司空图,欧洲人认识司空图是从翟理斯开始的。然而,司空图的重要性不可低估。克莱默-宾满怀崇拜之情,用非常有诗意的笔调介绍了司空图:“他可能是我们讨论的诗人中最具中国特色的一位。当然,他也是最具哲理的一位。他运用微妙而简洁的手法,将崇高的主题包裹在美妙的诗歌外衣中……我们感受到的任何东西,都被用来帮助我们离开个性的牢笼,逃进无限自由的精神世界。”克莱默-宾认为,司空图是“一个最纯粹意义上的神秘主义者”。在《二十四诗品》中,“你可以感受到美外之美,就像一个先知在有形的世界中看到另外一个世界”[99]。可见,早期的西方汉学家都是将《二十四诗品》看作道家诗歌或者哲理诗,并未将其当作文学批评。

到了20世纪六七十年代,叶维廉发表《二十四诗品》的节译[100],王润华在专著《司空图:唐代的诗人批评家》中也节译了《二十四诗品》中的“高古”等诗。他们开始从文学批评的角度看待《二十四诗品》。王润华说:“这二十四首诗既表达了对于诗歌艺术本质和功能的看法,它们本身又是成功的想象力丰富的诗歌,是司空图最广为人知的作品。因此,他在今天更多是作为批评家或是《二十四诗品》的作者而为人所知。”[101]

王润华在20世纪90年代又出版了《二十四诗品》的全译本。王润华指出,找到司空图划分诗歌风格的理论基础并不是容易的事。他认为司空图凭借了两个基础,一是语言,二是人格。从这两个划分基础出发,司空图讨论的风格可以分为两类,一类建立在语言特征的基础上,另一类建立在人格的基础上。王润华随即又指出,因为诗歌内容的含混,有些诗的类别是难以确定的。例如,绮丽、飘逸、典雅、超诣就是两种类别的混合。“这种区分的困难,揭示出司空图以为写诗的技巧与诗人内在的天性是相联系的。对他来说,风格与作品或作者之间的关系不是机械的,而是有机的。”[102]

20世纪90年代出现的《二十四诗品》英译,还有托尼·巴恩斯通和周平的合译本。译者指出,这些诗歌“因其本身的晦涩难懂而出名,这种晦涩大多来自司空图那不明确的道教思想(混合了佛教和儒家的因素)。它弥漫于这些诗中,把许多诗句转变成神秘的谜语,从而让注释者和翻译者陷入奇妙的困境”[103]。

宇文所安《中国文学思想读本》第六章是对《二十四诗品》的译注。宇文所安说,这些玄妙诗句所描述的二十四种风格,“可以指传统心理学中的‘性格’或更飘忽的‘情绪’,也可以指绘画、书法、音乐等艺术活动中的特征”。“它们运用了一套既适用于人格也适用于艺术的词汇。”宇文所安同时也指出:“不是所有的中国美学术语都像翻译出来的那样含混与牵强,但是传统美学的术语中确实有一类是以朦胧模糊为最大价值,司空图正是被这种真正的‘印象主义’方式吸引住了。”宇文所安认为,这种朦胧模糊的源头之一是东晋流行的四言玄言诗到了唐代依然在道士中流行。但是,它“满篇行话,常常只是一堆响亮的口号”,所以不被文人重视。“不幸的是,司空图非常迷恋道家这种肤浅而追求神秘深奥的修辞法,他著作中最好的东西都是由这种修辞法构成的;但是从最坏的一面来说,它们都是‘巫师的诗学’(poeticsofOz)。”在英语世界对《二十四诗品》的介绍中,这个批评算是最严厉的。不过,宇文所安接着又退一步说:“司空图关心我们感知经验边缘的东西,他那有意为之的神秘化表达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是必要的,因为它与诗中表述的诗歌价值是一致的。”[104]

此外,茂林·罗伯森在《妙机其微:司空图的诗学与〈二十四诗品〉》(Toveyrecious:Ssu-K’ungT’u’sPoetidtheErh-shih-ssuShihP’in)一文中,翻译了雄浑、自然、清奇、豪放、典雅、流动等诗。[105]余宝琳在《司空图的〈诗品〉:诗歌形式的诗歌理论》(Ssu-K’ungT’u’sShih-P’iheoryii)一文中,翻译了自然、飘逸、雄浑、冲淡、形容、流动等诗。[106]

《二十四诗品》用词简约玄远,在英文里常常找不到对应的词汇。二十四种风格的名目,每个译者的译法几乎都不同。以“冲淡”一诗为例,翟理斯和克莱默-宾都译为“TranquilRepose”,王润华译为“PurityandSimplicity”,宇文所安译为“LimpidandCalm”,余宝琳译为“Placidity”。此外,巴恩斯通和周平的译法与余宝琳近似,译为“ThePlacidStyle”。此诗的前四句,各家的英译见表17-20。

表17-20《二十四诗品》例句英译对比

续表

从“妙机其微”一句的译文中,我们就可看出各家的不同理解及此诗的难译。翟理斯和克莱默-宾完全没有从字面上译出“妙机”,而是采用了意译的方法。宇文所安将其译为“thesubtleimpulses”,王润华译为“thedivis”,余宝琳译为“mysteriousessence”,巴恩斯通和周平则将“机”理解为一个动作,译为“seo”(敏感)。

再如“纤秾”,翟理斯将其译为“SlimandStour”,而克莱默-宾译为“Return”,王润华将其译为“DelidSplendor”,宇文所安将其译为“Delicate-FreshandRich-lush”,巴恩斯通和周平则译为“TheGracefulStyle”。可能因为这个词太难在英语里对译,所以克莱默-宾和巴恩斯通等人采用了意译法,而宇文所安则用了两个组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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