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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评点与小说结构（第1页）

（三）评点与小说“结构”

浦安迪的小说研究重在“结构”，他在被《中国小说读法》所收的一篇专门讲述“术语与核心概念”的文章中说：“在金圣叹、毛宗岗和张竹坡的序文和对文本的点评中，我们确实可以发现中国小说中有某种接近系统诗学的东西。”[33]虽然如此，由于点评作为一种批评形式，并没有以专著或论文的形式出现，因此这些术语具有不确定性。无论是从整体来看还是从单个评点家来看，它们都具有不连续性。例如，“批评”一词就语义甚多，对字词的训诂、对人名地名的确认及一些印象式的批评都可被包括在内。只有那些夹在字里行间的批评指向风格和语言修辞的问题时，它们才比较接近严肃的文学批评，而常见的“格局”“布局”“章法”等术语莫不与“结构”相关。但有些术语，如“一贯”“一篇如一句”“通部”等，表面看起来与“结构”关系不大，实际上仍属于这方面的术语。还有一些术语的结构功能是把各叙事因素重新集合到一起，如“关合”“总结”“收场”“关目”等。他亦提及李渔的“立主脑”概念，认为中国传统小说不太注重整体结构而注重更小章节的连接和联系，正如李渔所说的“编戏如编衣”。[34]有些术语描述叙事单元之间的转换，如“金针暗度”“破绽”等，同样也说明了中国叙事更注重小的叙事单位的特点。他认为相邻章节连接之文（如草蛇灰线、常山蛇阵等），前后对应之文（如伏、隔年下种、衬、加一倍法等），重复出现之文（如犯），平行之文（如冷、热）等莫不是对于文本结构的关注。浦安迪总结说：“上述术语讨论复现、交叉对应、平行再现等艺术。”[35]接着，他又列举了一些叙事连续一体的评语，如“有层次”“有步骤”“横去断岭之妙”等。反映人物性格、阐释性评点、寓言式解读和历史评价等则分类讨论，此处不再一一举例。浦安迪还论述了小说评点用语的由来，认为一方面来自历史和古文评论，另一方面来自其他艺术门类。

[1]［美］王靖宇：《金圣叹的生平及其文学批评》，“序”，6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2]［美］王靖宇：《金圣叹的生平及其文学批评》，33页。

[3]参见［美］王靖宇：《金圣叹的生平及其文学批评》，35页。

[4]［美］王靖宇：《金圣叹的生平及其文学批评》，64页。

[5]［美］王靖宇：《金圣叹的生平及其文学批评》，97页。

[6]谈培芳将“teicalvirtuosity”译为“描写技巧的精湛”，但从下文所列举的十五种技法来看，似乎更注重叙事结构方面的内容，“描写”二字无法涵盖其意义。

[7]［美］浦安迪：《明代小说四大奇书》，294页。

[8]“形象重现”即“figuralrece”，也译作“形象迭用”。浦安迪在《中国叙事学》中也说：“‘形象迭用’让错综复杂的叙事因素，取得前后一贯照应，内涵相当丰富，除了有上述‘反复’的涵义之外，有时还相当于传统评点家所谓的‘伏笔’‘斗榫’和‘犯’等语。”［美］浦安迪：《中国叙事学》，90页。

[9]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StanfordUyPress，1997，p。25。

[10]参见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p。30-35。

[11]SallyK。ChurdtheWords：JiaionofHiddenMeaningsinXixiangji”，HarvardJournalofAsiaticStudies，Vol。59，No。1，1999，p。7。

[12]［美］浦安迪：《明代小说四大奇书》，390页。

[13]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55。

[14]［美］浦安迪：《明代小说四大奇书》，79页。

[15]［美］浦安迪：《中国叙事学》，61页。

[16]DavidT。Roy，“gentaryonthegMei”，AndrewH。Plaks（ed。），arrative：CritidTheoreticalEssays，p。121。

[17]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231。

[18]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71。

[19]参见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p。66-67。

[20]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119。

[21]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70。

[22]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117。

[23]［美］王靖宇：《金圣叹的生平及其文学批评》，159～160页。

[24]［美］王靖宇：《金圣叹的生平及其文学批评》，169页。

[25]［美］王靖宇：《金圣叹的生平及其文学批评》，172～173页。

[26]浦安迪早在《明代小说四大奇书》中就对这些问题做了类似梳理，陆大伟在《中国小说读法》一书中介绍《西游记》的评点时大略重复了这些观点。

[27]参见Rel，ThehturybiaUyPress，1981，pp。56，84。

[28]参见Rel，Thehturya，p。211。

[29]参见DavidL。Rolston，HowtoReadtheovel，pp。31-41。

[30]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89。

[31]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93。

[32]DavidL。Rolston，TraditioionandFientary，p。99。

[33]AndwewH。Plaks，“Terminologyaralcepts”，DavidL。RolstooReadtheovel，pp。75-77。

[34]参见AndwewH。Plaks，“Terminologyaralcepts”，DavidL。RolstooReadtheovel，p。89。

[35]AndwewH。Plaks，“Terminologyaralcepts”，DavidL。RolstooReadtheovel，p。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