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怨恨我,当年你只有招赘才能升职。”中村揣测道。
“但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表明了我自己的态度。”
时枝说:“我没有怨恨这件事,我的家庭很幸福。”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中村如同一只野兽嘶吼,但却是一只被困在实木桌后、豪华座椅前的野兽。
时枝没有被吓住,她这些年,尤其是近一年,遇见的情绪不稳定的人很多。而且他们不高兴的时候,说不定会见血。
“我只是好奇。”时枝平静地说,“当年饭桌上,您说要能全心全意不为家庭所困的人,那个场景我一直记得,虽然我和田中都坐在桌前,但是我们……只能算陪酒的。”
“我已经给了你上桌的权力,”中村说,“你付出我就给了你回报。”
时枝抿嘴笑了笑。
“我后来想,我为什么要在别人的规则里厮杀。就是这么简单。”
中村定x定地看着她。
时枝不年轻了却没有老去,她在一个人最巅峰的年纪,既有生活的阅历,又有成熟的手段。他似乎能理解刚才时枝那一瞬间的黯然,因为他仿佛也看到了初入公司的年轻的,青涩的,冲动的时枝。
时间过去得真快。
“你背叛我投靠桥本不会有好下场的。”中村平静地诅咒她。时枝没有那个资历做社长,他卸任后他的老对手桥本将会上任。
“我没有投靠她,”时枝语气毫无波澜,“我还是您最忠诚的下属,要不然支持您的高层也不会急迫地提拔我上来。”
中村:“……”
“您的东西不多,已经收拾好了,”时枝说,“我送您出去吧,有一个部长亲信亲自送您离开,对您有好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公司的楼道里。
周围的人投来的视线,仿佛是要凌迟中村的刀。
诡异的是,比起他自己灰溜溜地走,时枝这个始作俑者的送行确实让他体面了许多。尽管现在公司里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中村以前看不上时枝,她处事圆滑手段却太温和。在他看来,话要说软,事要做绝。但此时,他身处其中,居然对时枝有了那么一点点感激,尽管他知道这是时枝在塑造自己知恩图报的人设,还是有了一种……一切结束了,他被放了一线生机的庆幸。
时枝给中村打了车,这才返回了自己的新办公室。
她摸出来手机。
现在都已经是午休时间了,甚尔是不是已经到了?
时枝看着已经开始走出公司的职员们,给甚尔打了个电话。
“喂?甚尔——”时枝捂着手机说。
她逆着人潮而上。
办公室里。
“你升职了?”甚尔其实还有点懵。
“嗯,是啊。”
时枝大口嗦着拉面。
甚尔劲大,揉出来的面筋道紧实,即使切成拉面,现在她吃居然也没糊,还别有一番风味,时枝简直要被拉面好吃到留下拉面样的眼泪了。
“中村松口了?”
“他?秘密离职了,”时枝说,“刚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