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连声道:“慎言!慎言!少卿!”
一侧的孟纪忽而暴起,转头就往殿中走去:“君命不可违!然而为人子女,怎么看着父亲受难,既然陛下罚孟相公跪着,我也跪着好了,顶好一起跪死在殿中!”
其他人连忙又去拦他,正在混乱之时,听得孟丞相呵斥一声,大家便都安静下来了。
孟旐和孟纪低低喊道:“爹……”
“回去!你们还有没有将我,将陛下放在眼里!”孟丞相道。
孟旐和孟纪咬紧牙关。朝恹从旁走了过来,道:“回去吧。我陪你们走一段路。”两人好歹应下,一群人随之跟着离开。
出了奉天殿,孟旐道:“陛下……陛下……”他闭上了眼睛。
朝恹道:“你我皆知缘由,倘若孟相公能够……”
其他人纷纷说道:“相公一番苦心,不愿看着朝廷与天下接着烂下去,我们又怎么能给相公拖后腿?劝相公放弃他的想法?”
朝恹道:“我听说你们好些人被贬值了。”
“不过贬值而已!我们这官就算不做了,也要支持孟相公。”
朝恹轻轻叹气。
孟旐说:“殿下,您多加小心才是啊。”说罢,没有心思再言,同朝恹道别,和其他人走了。朝恹注视着他们离开,垂下眼帘,随后回头看向奉天殿。
巍峨的奉天殿,显得天地都很渺小。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官员下值之时,宋丞相摸着自己养在坛子里的乌龟,满面忧愁。
胡丞相路过他的公房,见状,道:“宋相公这是觉得孟相公不该如此?”
宋丞相一惊,自知回道什么都不对,他扬起嘴角,冲胡丞相微微一笑,抱着坛子跑了。
胡丞相看着宋丞相匆匆忙忙的身影,稍稍抬了一下眼皮子。
虽然他也乐见孟丞相不好,但还没有颠到分不清轻重缓急,是非对错,在殿上告孟丞相一状,这事儿完全是陛下授意。
陛下现在被踩了底线,那还用孟丞相一派制衡朝堂?他必然要废了孟丞相一派,选新的人扶持。
胡丞相对此没有意见,反正陛下动不了他这边了。
胡丞相现在思索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总觉得太子殿下不对劲,看起来像是要……无论如何,他得做好准备,要是事情真如他猜测那般,从龙之功,那就没跑了。
胡丞相想着事情,出了中书省。
时至深夜,胡丞相做好了准备,正要睡下,便听孟丞相倒下了,太医吊住了他的命,将他送回了孟府。
他笑了一声,穿衣起身,坐于书房,命人盯着宫里,倘有异动,那他就该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