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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筠来到东宫,李澜护送着他从一道侧门回到春和殿偏殿,方才换上衣服,便听到一道响亮的声音。
“一个阉人,也敢阻拦本宫!”
含珠长公主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赵禾,朝着寝宫走来。
“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在整理给太子祈福的佛经。”
从京郊作坊回到东宫,再快也要半个时辰。赵禾以顾筠正在整理给太子祈福的佛经为借口,阻拦含珠长公主召见顾筠,本来阻拦得好好的,长公主身边的家令偏要显摆能干,说是他在给顾筠拖延时间,好叫顾筠赶回东宫。
含珠长公主一听,便说自己不打扰顾筠整理,只在外头看看,屈尊降贵,亲自来了。
赵禾心里着急,连忙再打补丁阻拦,含珠长公主哪还听得进去?
赵禾爬了起来,又跪好了,正要说话,长公主身边的家令对着下人道:“捂住这阉人的嘴,别叫殿下烦心。”
赵禾拍开下人的手,阴恻恻看着家令,心道:殿下骂我阉人就罢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骂我阉人。家令被他看得背后一凉,随后怒从心起,正要向含珠长公主说上几句赵禾的小话。
寝宫门开了。
一个不施胭脂水粉的青衣女子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对方一头不伦不类的头发,让她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太子次妃顾氏。
含珠长公主站住了脚,轻飘飘扫向对方。
“你这是整理好了?”
顾筠向她行礼,趁着这个空隙,他打量对方。这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妇人,脸上菱角偏多,瞧起来盛气凌人,并不好相处,从所见所闻来看,对方也确实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顾筠垂下了眼,恭敬回道:“知道殿下找我,不敢怠慢,加快了速度,现下已经整理好了。不知殿下寻我有何事情?”
含珠长公主走进殿里,在主位坐了下来。
顾筠转过身面对她。
含珠长公主道:“本宫听闻你今昨两日不在东宫。太子在外办事,你也不要乱了规矩。”
顾筠大吃一惊,连忙跪了下去,道:“殿下,我今昨两日,卧床养病,并未出宫。接连数日抄写佛经,我的身体吃不消,病倒了。此事张太医可以为我作证,他给我看的身体。”
张太医负责东宫主子们身体安康,他是朝恹这边的人,也是朝恹口中的废物太医。顾筠离宫之时,特地将张太医找来,给自己弄了个伪证。
顾筠道:“不知殿下是听谁说的我不在东宫?”
含珠长公主冷哼一声,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她示意顾筠给她斟茶。
顾筠斟好了茶,见对方侍女给他使眼神,端起茶杯,递向对方,低低应是。
含珠长公主不接。
顾筠弯着腰,举着手,保持着递茶的动作,身体都有些累了。他悄悄动了一下,含珠长公主看见了,道:“太子次妃,名义是妻,实际是你妾。身为一个妾室,怎能如此娇弱?这般娇弱如何服侍得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