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发出一声冷笑:“都盼着我好?我的几个好儿子,结党营私,个个盼着我早死!后宫嫔妃,不提也罢。朝中大臣,除了相公,个个有着异心,我说给姐妹女儿,扩建府邸,跟要了他们命一样,上窜下跳地反驳,特别是户部尚书,竟敢公然跟我叫板!”
他一拍床榻:“若不是相公劝着,我就把他脑袋摘了!这是什么大事吗?不就扩建两三个府邸?我也没要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我这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处处受制,四面楚歌!”
孟丞相道:“陛下,您还有我。”立刻给皇帝倒了一杯温水。
皇帝喝了,舒缓情绪,道:“相公,幸得有你。坐下,别站着了,你也年纪不小了。”
孟丞相拖着扶椅,坐到皇帝,道:“陛下,整个天下都是您的,您除了有我,还有一干挖掘出来或没能挖掘出来的能人。例如太子殿下。”
“太子?勉勉强强那么回事吧,好在孝顺。要是……”皇帝顿了一下,脸上流落悲伤,“老大还在世上就好了,偏偏几年前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孟丞相起身:“陛下节哀。”随后向他汇报这几日一些重要事情,以及自己看法和处理办法。
皇帝满意地听了一会,道:“算着行程和日子,子钰这会儿已经回京了吧。”
孟丞相道:“臣未曾收到太子殿下回京的消息,想来是途中有事耽搁了。”
皇帝道:“派人去催,既然没事,便早些回来!朝中事多,他身为太子,不替朕分忧,反而赖在民间,贪图享乐,实在不像话!”
孟丞相看了看皇帝阴沉的脸色,道:“是。”
皇帝与孟丞相谈了一会话,累了,孟丞相坐在一侧,守到皇帝睡着,悄然退出。
此时已经入夜,孟丞相被安排睡在西苑。
到了第二天早上,勉强爬了起来,去上早朝。
皇帝身体不好,朝会极少。
朝上如无大事,很快就会散朝。
丞相们则将选择出来的部分奏折呈于皇帝批阅。这些奏折多是正面,哪里出了祥瑞之兆,与番邦的交易项目,谁谁镇压了那地的匪寇等。
一般来讲,皇帝不会在病后第二天就去上朝,这次朝会,不知要起什么幺蛾子。
孟丞相心里揣测着,来到朝堂上头,同其他两位丞相打过招呼,立至原位。
皇帝状态看起来好了一些,他在确定无事之后,要求工部修建一座登天楼。
原来他昨晚做梦,梦到仙子接他去往天宫治病,但奈何他没有一座能够通天的楼,行至半路,仙子遗憾将他送回人间。
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皇帝要修的登天楼,那得多大规模,耗多少财物人力?再说,要修到什么程度,才算登天楼?
但皇帝不等他们反驳,便强硬地拍案定下,宣布下朝,气冲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