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陵这才知道二人尚未用晚膳,“怎么不早说,我好给你们捎些吃的……
明怡和青禾均埋头吃面,沉默未语。
过去多么香的刀削面,今日入了嘴如同嚼蜡,青禾饿了,只能闷声不吭逼着自己嗦面,明怡吃了几口,停下来,筷子靠在碗边,没再继续,这时,楼梯处传来动静。
有脚步上楼来。
无人敢不经准许上楼,除非……
几人同时抬眼。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楼梯处迈上,立在转角朝楼上望来。
数目相对。
都吃了一惊。
裴越一眼看到长孙陵在此,脸色微不可见地沉了少许,“你怎么在这?”他率先发问。
长孙陵慌忙起身,“……舅。”
天爷,怪他素来将明怡视为师父,不曾有男女大防,这铺子想来便来了,孰知被表舅逮了个正着,这下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他连忙起身,离着明怡二人好几步远,候着裴越上楼,解释道,“我这是替谢二送东西来了……”
“不打搅你们,我还有事,得先回……
说完从裴越身侧穿过,一溜烟下了楼。
裴越心里搁着事,今日也没功夫料理他,而是将视线落在明怡身上,刻意忽略桌案那两碗面,面色如常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店铺?害我好找,快些回去,府上等着你用膳呢。”
从他一出现,明怡视线便凝在他身上未动,男人穿着一件窃蓝的宽袍,身姿修长挺拔,冷白的面孔被那身干净的蓝色衬得越发惊人。
她以为他不会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此丢开手,省得为难。
可他终究还是来了。
她吃了一惊。
语气更是毫无异样,她更吃惊。
明怡缓缓起身,扶着桌案立着,嗓音平静问,“我早吩咐过今晚不必留膳……”
裴越截住她的话,脸上一点痕迹也无,“胡闹,明个你生辰,长姐与二姐已回了府,姐妹们在花厅替你绣花,都要给你做寿,你岂能扔下她们,自个在外头吃?”
说着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青禾,“青禾,饿了吧?付嬷嬷给你留了烧鹅。”
青禾一时哽住,脑海浮现脆皮酥香的烧鹅,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饿了”两字迟迟在喉咙打转,盯着明怡背影,没接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