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溪看着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连忙岔开话题:“对了,上回你让我帮忙找画像师画的那个人,有消息了。”
许皓月立刻抬起头,目光如炬:“找到了?”
“嗯。”樊溪点头,“他参与了近期的一桩命案,帮凶手处理尸体,已经被抓了。证据确凿,至少五年有期徒刑是跑不掉的。”
许皓月握紧了酒杯:“那二十年前……”
樊溪叹了口气:“这就是难点。二十年前的案子,先不说证据难找,很可能已经过了追诉时效。除非能找到确凿的、无法推翻的新证据,否则……很难重启调查。而且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那对夫妻不一定就是你父母……”
许皓月沉默了片刻。樊溪分析的没错,他这些年来,太多有关联、有可能的线索他都没放过,查到最后都是白忙一场。这次也不例外,时间过去太久,线索太少,对手太狡猾。
他忽然想起白暮云曾经提到过的,在樊心刚书房里看到的那张全家福。
“樊溪,”许皓月放下酒杯,神情严肃,“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樊心刚的书房里,有一张我和我父母的全家福。”
樊溪脸色微微变了:“什么?”
许皓月看着樊溪瞬间紧张起来的神色,知道她也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性——如果当年的车祸真的与樊心刚有关,而他之后又收养利用了许皓月,那该是何等的残忍和讽刺。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樊溪的手背,声音放缓:“别紧张,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件事,那照片还是当时白暮云无意间看到告诉我的。无论真相是什么,都过去了。樊心刚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我还能把他怎么样?我只是想弄清楚我爸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保证,”他看着樊溪的眼睛,认真地说,“无论查到的结果是什么,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你永远是我妹妹。”
樊溪看着他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坦诚和坚定,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同时涌起的是一股复杂的暖流。她用力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皓月哥。”
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般的许皓月,心中再次感慨:白暮云……你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能让皓月哥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保险柜里的秘密(现代-许)
夜色深沉,许皓月开车载着樊溪,驶向了那座承载了太多复杂记忆的樊家别墅。
车子停在铁艺大门外,樊溪用钥匙打开了门。别墅内部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人居住的尘埃气息。
两人没有开大灯,只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亮,径直上了二楼,走向樊心刚的书房。推开沉重的实木门,书房依旧保持着樊心刚出事那日的模样,宽大的红木书桌,背后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装饰品,透着一种压抑的威严,天花板角落里的监控设备也已经拆除了。
二人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张照片的下落。
“看来,白暮云那次发现照片后,樊心刚就把照片收起来了。”许皓月蹙眉道,樊溪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父亲心里没鬼,何必藏起一张旧照片?
樊溪站在书桌前,努力回忆着。忽然,她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有一次我偷偷溜进书房玩,不小心撞见我爸在书桌下面弄什么东西,当时他还训斥了我一顿。现在想想……好像是个保险柜!”
她立刻蹲下身,钻到书桌底下。手机光柱在桌底扫过。她伸出手,凭着模糊的记忆在桌板下方摸索着。指尖触碰到一个微小的、几乎与木质纹理融为一体的凸起。
“找到了!”樊溪低呼一声,用力按了下去。
只听一阵轻微的电机嗡鸣声,书桌下方,一块与地板颜色接近的木板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嵌在地板里的、约莫半人高的银色保险柜。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需要藏得如此隐秘,里面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密码会是什么?”樊溪尝试输入樊心刚的生日、樊涛的生日、她自己的生日,保险柜都毫无反应,发出错误的提示音。
许皓月看着那冰冷的金属柜门,眼神一厉:“没必要猜了。”他转身走出书房,在别墅的工具间里找到了一台小型手持切割机。
刺耳的电锯声在寂静的别墅里响起,火星四溅。樊溪紧张地捂着耳朵,看着许皓月动作利落地切割着保险柜的锁芯。很快,锁芯被破坏,许皓月用力一拉,柜门应声而开。
保险柜内部分为几层。上层整齐地码放着金条和几捆未拆封的美金。中层是一些房产证、股权证明等文件。而最下层,则放着一个略显陈旧的牛皮纸文件袋,以及一些零散的纸张。
许皓月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文件袋旁边的那张照片吸引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一对年轻的男女穿着笔挺的警服,英姿飒爽,男人眉眼俊朗,女人笑容温婉,他们的怀中,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虽然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父母的具体样貌在岁月中淡去,但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让许皓月瞬间红了眼眶——这就是他的父母!
他颤抖着手,将照片翻过来。背面,是一行娟秀的钢笔字:
皓月满百日留念愿吾儿平安喜乐
落款日期,赫然是二十多年前!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许皓月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手指紧紧捏着照片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薄薄的一张纸,承载了他失去的一切,也印证了樊心刚与这一切脱不开的干系!樊心刚不仅认识他的父母,还保留了这张照片,却将他蒙在鼓里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