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不能将锣鼓和琴器搬到李玉家里骚扰邻居安静,又怕屠班主知道,也不能在戏班里操练。
他们只好早上的时候在一个小公园里排练,傍晚的时候就到镇里一个广场里。
广场里一到傍晚就有很多老人跳广场舞,他们当是预先热场,不料却也吸引了不好老人驻足观看,也收获了不少掌声。
大家以为他们跟跳广场一样,都是业余的,所以特别包容。但这也给了他们四个很大的信心,觉得赚取这场戏的彩金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
到了第二天下午,天有点阴,却没有下雨的迹象,反倒给了他们搭台的好时机。
四个人又忙活了一两个小时,才在那烧得乌黑的舞台上搭了一个简单的小戏台,背景什么的也都有了,更具有唱戏的氛围。
姚半仙无意间听出阿木最近几天都住在李玉家,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看他们两个在排戏和搭戏台时有说有笑、互相关怀的样子,心想好事快近了。
等这戏唱完以后,他一定要做个便宜的媒人,凑成他们,省得阿木和秦丽华的关系再纠缠下去。
他们刚擂起锣鼓,准备排最后一次戏的时候,两个穿制服的管理人员就走过来阻止。
“谁让你们在这里唱戏的?”
“谁?”
阿木他们三个同时将眼光瞟向李玉。说也奇怪,他们排了几天戏,还没关心到底是谁请的戏,也没有见过那个老板。
不过这在他们这一行早已习惯了,尤其是唱惯了“鬼戏”,雇主是谁根本没关系,反正他们也不一定会到场看。只需要在唱完戏给足彩金就够了!
李玉显然是没想过在公园这种公众场合唱戏还会受到约束的问题,她有点慌,连忙给那老板打了个微信电话,问他怎么办。
那老板让李玉将手机递给那两管理员,那两管理员先是有点粗鲁地问了声“谁”,一听对方自报家门,便客气了起来,即便对方不在的眼前,也一直哈腰微笑。
阿木听到那接电话的管理员轻声说了句:“可以是可以,但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可不负责任。”
阿木心想唱个戏还能发生什么事?
不过这些人都是习惯了先将意外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就像以前学校组织旅游时,也是先撇清责任,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可找不上他们。
那管理员接完电话,将手机还给李玉的时候,说了声:“你们可以唱了,不过要注意安全。”
李玉微笑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们唱戏的时候用自己的小发电机发电,保证不会再烧起来了。”
李玉本是在开玩笑,没想到那管理员听着却大变脸色,扭头走开了。
另一个管理员也摇了摇头,看了看他们几个走了。
阿木看着四周被烧过的痕迹,心想刚才那管理人员之所以说发生什么意外不负责,大抵主要因为这里曾经发生的火灾让他们吃了不小的苦头。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姚半仙则不是这么想,他早就觉察那两管理人员的神色有异,又看一个修剪花草的大姐在对面的草坪上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们。
那眼光让他觉察到很多不安的气息。他正凝神沉思,突然发现舞台这边的草丛杂乱无章,而且比较旺盛而长,好像很久没有剪过一样。
姚半仙放下二胡,跳下舞台朝那剪草女人走过去。
那剪草工人一看见姚半仙,便低下头,兀自剪她的草,但她的手法却明显乱了。
“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姚半仙直截了当问。
“我…没…没。”那女人支吾,“我能有什么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