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著,高高地吊起。
听到动静,她费力地睁开眼,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
跟进来的林桃,看到她这副模样,眼圈又红了。
林墨走到床边。
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只是看著林翠,用一种平静到冷酷的语调,陈述一个事实。
“杜构。”
“断了一臂。”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房间里,落针可闻。
林翠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
她怔怔地看著林墨,好像没有听懂这句话。
站在门口的林桃,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惊呼声泄露出来。
她去过那条巷子。
她见过那些地痞的凶狠。
她更知道,杜构背后站著的是谁。
吏部尚书。
那是她们这些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先生,竟然真的去……
林墨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只是伸出手,將林翠额前一缕被冷汗浸湿的头髮,拨到旁边。
这个动作,像是一个开关。
林翠的眼角,滑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她没有哭出声。
她只是无声地流著泪,身体因为激动而轻微地颤抖。
那不是委屈的泪,也不是痛苦的泪。
那是一种,积压了半生的屈辱,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彻底冲刷乾净的释放。
是一种,被人从泥沼里,硬生生拽出来的重生。
她这只废掉的手,换了吏部尚书公子的一条胳膊。
值了。
这辈子,都值了。
……
消息,是长了脚的。
尤其是在长安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