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室之后,太后见她神色有异又吞吞吐吐不禁开口询问,“皇后可是有话要说?”
项琨这才将视线移向一旁的人身上,却不想薄灵儿立时跪下来。
“臣妾有罪,臣妾没能照料好太子。”薄灵儿声泪俱下。
一听这话太后急了,登时从位子上站起身,许是起得猛了头晕眼花。好在身旁嬷嬷眼疾手快将她扶助,重新扶坐在位子上。
项琨不禁皱眉,薄灵儿向来端庄自持又知书达理,今日怎得会犯这样的错误。
太后年事已高又身有旧疾,怎经得住她这样莽撞的言行。
靠坐在椅子上,太后喘息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我的乖孙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生在这深宫中,什么样的事没见过。
为争权夺势,后宫女人极尽残忍。就算是她能在这把岁数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是偶然。手中沾了多少鲜血,弑杀多少性命,她心中自然清楚。
所以才在晚年信了佛,整日吃斋念佛,保佑皇朝繁荣昌盛,项琨能够在皇上的位子上坐得久一点。
那小太子可是凝儿最后的骨血,更是她李家未来的希望。当初之所以会放在皇后宫中长大,既是觉薄灵儿确实是知书达理之人,太子任她做娘对她毫无坏处,加之薄灵儿与琨儿伉俪情深,想她不忍。
见太后拧着眉,思绪不断。
项琨只怕她会多心,不禁大声斥责,“薄灵儿,你乃一国之后怎如此不知体统!”
薄灵儿只管低垂着头,先前故意隐瞒是怕皇上太后多心,她并未尽心照顾小太子。如今病情一直得不到控制,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完全是一种自保的行为。
“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
项琨虽愁云满面却不忍责罚于她,毕竟薄灵儿在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将后宫事宜主持地井井有条让项琨省了不少心,“你先起身将事情说清楚。”
薄灵儿依言站起身,抬眸是满脸泪痕,“小太子腹泻已十余日,是臣妾的过。”
“可有请过太医?”
“日日宣太医进御龙苑,用最好的药材皆是不见好转。”说到这里,薄灵儿不禁再次抽泣。
“臣妾虽并不是小太子生母,可自小太子出生以来便在我膝下养大。臣妾本想着皇上事务繁忙,太后身子虚弱,待小太子痊愈之后再与皇上太后讲明。可不想接连十余日都不见好转,臣妾心急这才贸然前来禀告,惊扰了太后,臣妾罪该万死。”
太后在一旁好一阵喘息,听闻乖孙并未有性命之忧,这才开口道,“哀家的乖孙呢?”
“奶娘抱着在殿外等候。”
“还不赶紧带进来!入秋有风再吹着!”太后有些微嗔怒。
嬷嬷立时出宫门将小太子迎进门,太后蹒跚着起身查看,瞥倒小太子蜡黄的脸色时不禁垂泪。
“宣良太医觐见。”项琨冷声开口。
薄灵儿垂首立在一旁,静静等候。
眼眸迸射出鲜有的锐利光彩,一切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