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儿时在草原成长的经历,之后便没有快乐过。
在这奢华雕栏玉砌的皇宫中,卢清莞没有一日不过的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人私藏在心中,不敢多看他一眼,多与他说一言,更是不敢又任何非分之想。
她的头脑开始模糊,只隐约听到项琨呼唤的声音。
那声音像罩在一个碗里,沉闷又压抑。
胸口处慌乱地跳动,喘息渐渐急促,最终归于平静。
项琨握着的手突然滑落,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太医太医!”
良太医自不远处快步上前,伸手搭上卢清莞的脉搏,不觉大惊失色,连忙垂首禀报,“皇上……菀妃娘娘自上次受伤还未痊愈,又经历小产已回天乏术了,请皇上节哀。”
项琨立时抬起脚将良太医踹出几米远,“朕要的不是回天乏术!”
彼时已情绪失控,虽出了气,可摸着渐渐冷却的身体,不禁开始抽泣。
他抱着卢清莞的头,呜咽着开口,“莞儿,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朕只要你醒,只要你睁开眼,朕什么都答应你。”
可怀中的人始终静静地躺着,毫无反应。
薄灵儿从一旁跪行到项琨脚边,拉扯他的衣袂,“皇上,臣妾真的不知情,臣妾是冤枉的!”
项琨的目光始终落在卢清莞的身上,猛然扬手就给了薄灵儿一个重重的巴掌。
力道之大让薄灵儿倒退着跌坐在地,很快有血渍从嘴角淌下,一手抚着肿胀的脸颊抬眸望着项琨。
她跟项琨认识多年,虽然早知他寡情,可终究是对他人。
对薄灵儿,他向来都有所不同,在后宫中也时常维护她。今日,他却为了一个塞外女人在宫人面前掌掴她!
“传朕的口谕,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让皇后迈出宫门一步。”他厉声说道,脸上泪痕犹在。
薄灵儿的双眸瞪得更大,焦急地再次辩解,“皇上~臣妾真的是为了太子的事情才会责罚菀妃,有人直言是受菀妃指使给太子的日常膳食中下了毒!”
“薄灵儿!”项琨暴怒,目光转向她,“朕既然能让你做这皇后,也能让其他女人做皇后。莞儿是什么样的人,朕不需要你来告知!
朕后悔的是,事到如今才看出你的险恶用心,人已亡,你还准备将什么罪名归咎在她身上!”
项琨一连串的话让薄灵儿无言以对。
项琨起身,将卢清莞从榻上抱起。
经过薄灵儿身旁时,对方立时焦急地抓住项琨的衣袂。
项琨一脸嫌恶地抬脚将她踹开,而后在一众宫人的护送下出了御龙苑。
薄灵儿彻底瘫坐在地上,自入宫之后她便开始算计。
当初为了将李雪凝党羽彻底斩草除根,她甚至买通了前来表演的马戏团行刺皇上,实则只是做个样子将行刺皇上的罪名栽赃在小环的头上。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卢清莞,小环倒是彻底除去,却反倒让卢清莞入了皇上的眼。
因果报应,薄灵儿最终竟然栽在一个死人的手上。
贴身宫女上前用白绢为她擦拭嘴角的血迹,“娘娘,别往心里去。那贱人死了,皇上最多难过个把月。”
薄灵儿不禁发出一声嗤笑,瞧适才皇上悲痛的模样,怕是这道坎没那么容易过去。
如今就算卢清莞死了,她与皇上怕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