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越脸上尽是悲痛之色,他年岁尚小,当年皇朝跟仺族征战时还未能上战场厮杀。后仺族归顺皇朝,虽然一直遭受郡守的欺凌,但好在日子过得平淡,再无战事。
面对刀光剑影,这还是第一次。
前一刻还生机勃勃的人,如今就躺在地上毫无生气。他心中忿恨地很,径直上前将立在卢顺身后被擒的人一脚踢翻在地。
那人本就后背中刀,他又下了十分的力气,经这么一踹瞬间倒在地上,口中血沫直涌。
他一脚踏在那人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拎着短刃蹲下身,“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起先倔强地扭着头,巴越手中刀刃在他脸上猛然划了一刀,“再不说,下一刀就是你的脖子!”
许是真得怕死了,又或者是被巴越踩得有些喘息不过,那人终于迷糊地开了口,“我说我说,是李将军让我们来得。说不用下狠手,最好能将仺族首领拿下。”
说着他的目光不禁瞥向一旁冷酷而立的男人身上,卢顺生得魁梧,加之同族已死的缘故,此刻的脸上犹如结了冰霜一般,毫无表情。
巴越面上更加狰狞,手起刀落瞬间将那人的喉咙割破,鲜血瞬间迸溅出来,溅得满脸都是也不见他抬手擦拭。
他起身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甚至用衣袖将手中短刃上的血擦拭干净,而后插进靴子里。
卢顺顿感不妙,猛然伸手将他拉住,“去哪儿?”
巴越扬手就将卢顺的手挥掉,“当然是去给兄弟们报仇,我要割了那狗皇帝和将军的头!”
卢顺的手再次攥紧他的衣袖,“你冷静一点。”
“冷静!”巴越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们的兄弟死了!现在连王也跟着死了!还是你真的被那个狗皇帝吓破了胆!这一点都不像我们仺族的作风!”说到这里巴越不禁靠近卢顺,一脸的嘲讽和轻蔑。
自仺族归顺皇朝之后,卢顺说得最多一句话就是“忍”。
曾经驰骋草原,傲骨一身的仺族做了他人**的囚奴,如今对方追着杀出来,作为仺族的王他就只会说“冷静”。
两人相对而立,其余几人皆站在一旁无人开口。
最终巴越拂袖而去,卢顺迟疑半晌才开口道,“收捡些贴身东西,我们即刻上路。”
众人散去,只剩卢顺站在当下,皎洁月光下是流淌成河的鲜血,还有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卢顺走近其中一具尸体,蹲下身轻抚对方双目,而后从他的怀中掏出一个香囊。
五指紧缩,口中呢喃着,“兄弟,我对不住你。”
说着将那香囊揣进口袋,再站起身周遭皆是一片衰败之气。
要知道此次陪他前来的几人均是仺族中的青壮年,不是刚刚成家立业,便是早已有了心上人。他将他们带出,却是再也带不回了。
卢顺眼眸中一片晦暗,大声开口,“收拾行囊起身!”
蹲在尸首旁的众人这才缓缓站起身,迈开沉重的步伐。
末了,临行前卢顺回眸望了一眼远处辉煌的皇朝,心中感慨万千。
生而为人却有着种种不同,有人生来便是王公贵胄,而有人却穷其一生只为了安稳度日。
他卢顺在这里立誓,总有一日会回到这里,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讨要一切。
也让他的族人能够享一回盛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