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龟裂的唇不住颤抖,芸姨大惊失色,卢清莞昏迷的这些日子她熬红了眼,差点哭瞎了眼睛。
现见她转醒,异常激动地开口唤守在外室的太医,“菀妃娘娘醒了!菀妃娘娘醒了~太医,快传太医!”
听闻动静的太医立时迈着碎步进来,伸手搭上卢清莞的脉,而后跪倒在床前,“菀妃娘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快命人到太医院开些止血的药。”
连日来消无声息的行宫顿时热闹起来,或奔走在去太医院的路上,或前往通知皇上。
“菀妃娘娘可感觉好一些?”芸姨声音沙哑,难掩激动快速将滑落的眼泪拭去。
宫女将热水端来,芸姨用汤匙小心翼翼将热水送入卢清莞的口中。
她苍白着脸,微启唇瓣,却因喝得急了引来一阵咳嗽。
宫外传来李公公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赶忙跪倒在地,不多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过,项琨已然撩起龙袍坐在榻上。
“莞儿你终于醒了,朕都要担心死了。”项琨温柔执起卢清莞的手,却是一片冰冷,“都是朕不好,朕没能护你周全,反倒让你替朕挡了一刀。”
卢清莞露出浅笑,“能替皇上去死是臣妾的荣幸。”
“切莫再提‘死’字,你昏迷这三日已要了朕的命。朕再不许你有半点差池。”
宫女将盥洗的热水捧上,项琨挥退芸姨,“朕来。”
说着撩着衣袖伸手将盆中白帕捏干,抖落水分。轻轻在卢清莞的额头面颊上擦拭,最后执起她的双手尽数擦拭干净。
“莞儿,朕欠你太多,余生让朕好生疼你。”
有泪自卢清莞眼角滑落,她哑着嗓子轻声道,“好。”
项琨伸手为她拭去泪水,心头一颗巨石算是彻底落地,好在卢清莞转醒,不然他这一世都会在遗憾中度过。
直到晚膳前项琨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卢清莞榻前,甚至亲手喂她汤羹。
前几日无心料理朝政,书房里堆叠下许多奏折。何况卢清莞才刚刚转醒,未免打搅她休息,入夜后项琨就回了御书房。他需尽快批阅完奏折,这才能心无旁骛地陪伴卢清莞。
待项琨离开,芸姨仍是难以平复情绪。卢清莞反倒轻闭双眼,不复刚才的热络。
芸姨心中清楚,在替项琨挡下那一刀时卢清莞是彻底断了要活下去的念头。
好半晌,卢清莞扯出一抹笑容。
老天真是会捉弄人,竟然她再一次阴错阳差承蒙盛宠。那高高在上整个皇城女人艳羡的男人,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
听到芸姨微颤的声音,卢清莞不禁揪心地难受。
自嫁入这后宫开始,芸姨一直恪守本分地称呼她菀妃娘娘。这是第一次再唤她公主,可她哪里还是仺族公主,那公主的身份让她活得没有半分自在,反倒多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责任。
更是这身份让她跟心爱之人永生错过,再无可能。
“我累了,你出去吧。”卢清莞轻声呢喃,她是真得累了。
光是当着整个后宫表现出对皇上的爱慕就让她疲惫不堪,还要日日担忧着被算计,父王那边时常传信要她多多努力获得皇上盛宠。
天知道,这步履维艰的日子还要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