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众又问:“那……教主马甲掉了吗?”
教主心腹:“也没有。”
教众疑惑:“教主杀伐果决,从不心软,为何对一个卧底如此仁慈?”
教主心腹:“仁慈?倒也未必,昨晚我路过教主寝殿时还听见温瑾在求饶,他说‘受不了了’、‘我不要了’、‘你快点拔走’云云,可见教主动了怒,正在惩罚他。”
教众:“…………”
红尘结
“嘭——”
熊熊燃烧的火油顷刻便将整座营帐吞噬殆尽,夏军兵吏将盛在瓦翁里的火药抛进烈火之中,顷刻间,爆炸声震天撼地。
楚常欢远远望着腾升入空的炽热火焰,以及弥漫在河西上空的硫磺味,眼眶蓦地泛红。
“王妃,咱们……咱们走罢。”姜芜的声音幽幽传来,语带哭腔,令人心口泛起一股子撕裂般的剧痛。
楚常欢目光呆滞,泪水如注,他僵硬地迈开步伐,往前走去。
姜芜一把拉住他,央求道:“王妃,别去了,王爷死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
楚常欢脑袋嗡麻,胸口滞闷,仿佛没了知觉般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去,姜芜却紧紧拽住他的手不肯放:“王妃!奴婢求您了,快些离开兰州吧,别让王爷死不瞑目!”
楚常欢陡然僵住,手脚冰冷。
他妄图辩驳,告诉姜芜梁誉还活着,可他的嗓子却像是被一把利刃给搅碎了,疼痛入肺,难以发声,良久方撕心裂肺地喊出一个字:“不!”
“常欢?”
遽然,一道沉稳的声音悠悠入耳,令楚常欢得以从梦魇中脱身,艰难转醒。
他的眼角淌有泪痕,两鬓的乌发也被泪水浸湿,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夜色沉寂,昏黄烛影将那张秀丽的脸映得格外苍白,梁誉单手撑在枕间,一面替他抚泪一面问道:“做噩梦了吗?”
楚常欢呆呆地望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心口愈发酸涩,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靖岩……”他扑进梁誉怀里,浑身因余悸而微微颤抖。
当年离开汴京后,他几?乎夜夜为梦魇所困,一闭眼便是梁誉殒身的画面,即使两人再次相逢,他也会时不时梦到河西的那些事儿。
梁誉搂紧这具瘦薄的身躯,没有追问他究竟梦见了什么,只?柔声宽慰道:“别怕,我在。”
楚常欢贴在男人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逐渐平复了心绪。少顷,他胡乱擦净眼角的泪痕,转而倚在床头,目光渐渐变得凝沉,宛如陷入了沉思。
梁誉勾了勾他的手指:“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