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临潢府后?,他已许久不曾流泪,以为心死了,便不会再难受。
却不想,竟被一味巫药折磨至此。
楚常欢泪眼婆娑地按着肚子,忽然,一道模糊的身影闯入眼底。
那人?站在七尺开外?,一动不动,楚常欢的理智所剩无几,仔细分辨了片刻,开口道:“靖岩……”
来人?迈步行近,楚常欢迫不及待地起身,扑进他的怀里,软声道:“你可算来了。”
然而眼前之人?无比木讷,并未回应。
大抵是察觉到自己认错了人?,楚常欢赶忙抬头,捧着那张刚毅却又模糊的脸,语调比方才更柔了些:“明?鹤,我知道是你,你疼疼我……你疼疼我好不好?”
当年?离开?黄金笼后,顾明鹤便带着楚常欢前往兰州驻军了。
初来兰州那晚,许知州和杜判官宴饮了嘉义侯夫妻,楚常欢贪嘴,在?席上多吃了两杯酒,回?到驻军府时已有些熏熏然了。
他趴在?月洞窗旁的案台上拨弄灯芯,醉意朦胧时,忽见梁誉朝这?边走?来,他愣怔了片刻,旋即起身,跌跌撞撞地扑进对方怀里,紧紧搂住,呢喃道:“靖岩,你终于?来了。”
来人不语,楚常欢便连声埋怨道,“为?何你如此狠心,不仅骗我饮下那杯酒,还把我塞入喜轿、嫁进了嘉义侯府?你对我当真半点情意也无吗?”
对方身形微僵,呼吸渐渐变得粗沉。
他一面流泪,一面说:“我恨你,我好恨你啊……”
然而即便有恨,楚常欢还是情难自抑地抬起头,亲吻着对方的唇。
被顾明鹤调-教了数日,他早已习惯并享受接吻,此刻正极富技巧地舔舐那双薄唇,并试探着伸出舌尖,去撬眼前之人的齿关?。
直到对方被用力?捏住下颌,中止了这?个吻时,楚常欢才茫然地睁开?眼。
一张温润清秀的脸赫然入目。
顾明鹤眼角噙笑,柔声道:“欢欢,是我啊——你的夫君,顾明鹤。”
楚常欢如梦初醒,后背猛然作寒。
因着那次醉酒认错了人,令顾明鹤颇为?不悦,以?至于?楚常欢在?床上吃了很多苦,后来他再也没有喊过?梁誉的名字了。
如今被同心草迷惑,恍惚间仿佛又让楚常欢回?到了从前,两人仍是夫妻的时候——
既是夫妻,他唤出别的男人的名字,便是对夫君的不忠。
他若不忠,明鹤定然要生?气?。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喊错了人时,楚常欢赶忙找补,捧着来人的脸,又叫了一声“明鹤”。
并让他疼疼自己。
欲念似潮,积久不纾,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