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常欢更衣梳洗,而后行出?寝室,与传话的侍卫一道离去。
至前院正堂,但见野利良褀端坐上首,神色异常平静。
天都王皮肤黝黑,目如鹰隼,投来视线时,压迫感十足。
楚常欢垂眸,死气?沉沉地站在五尺开外。
野利良褀开门见山道:“本王说过,若梁誉沉得住气?无所作为,我便取你首级,亲自送至他手里。可目前看来,梁誉似乎按耐不住了。”
楚常欢竭力?保持理智,问道:“天都王打算如何处置我?”
“你的命值钱,可以留下。”野利良褀道,“但我有一物要赠与梁誉,希望他见了此物,能?做退让。”
楚常欢蹙眉:“何物?”
野利良褀将?他打量了一番,继而道:“自然是从你身上取下的东西。”
楚常欢正疑惑,便听?他对屋内的侍卫道:“砍掉王妃的一根手指,务必将?它送往兰州,交给梁誉。
“倘若一根手指换不了兰州城,那本王明日就再送一根给他,直到砍尽为止。”
楚常欢怔在原地,骤然变得齿落舌钝,直到天都王的侍卫走?近,将他押在桌案上、强行掰开五指时,才蓦地反应过来。
他用力挣扎着,看?向天都王道:“你宁断我指,也?不肯取我性命,野利良祺,你卑鄙至极!”
野利良祺道:“本王的名?声素来不好,梁王妃莫不是现在才知道?”
楚常欢仍在反抗,修长白皙的手指痉挛地蜷缩着,但?很快又被铺开,手背上的骨线亦狰狞地虬凸起来。
“甭说是砍我的手指,即便你把我剁碎了扔回邺军营帐外?,梁誉也?未必肯多看?一眼!”楚常欢目眦尽裂地道,“野利良祺,你若还有半点王者风范,就一刀杀了我,何必行此玷辱之事!”
野利良祺道:“本王不过取你几根手指罢了,留下性命,你们?夫妻还能团聚。”
楚常欢红着眼道:“我与梁誉从来都不是夫妻,我不想与他团聚!”
野利良祺斜倚在椅柱上,饶有兴味地注视着面色苍白的美人?,忽而一笑,指尖敲击着椅柱,云淡风轻地下令道:“动手。”
一名?侍卫拔出腰间的弯刀,用刀柄击在胡乱挣扎的腕骨上,只听“咔嚓”一声,楚常欢手腕脱臼,顿时失力,五指瘫软下来。
剧痛令他眼前一黑,整个人?跪倒在地,痛苦地趴在桌沿,双肩颤抖不已。
那名?持刀侍卫再度扒开他的手指,淬寒弯刀映出肃杀之气。
楚常欢的目光落在那几根苍白无力的指头上,眼角逐渐变得湿润。
侍卫高举着弯刀,还未来得及挥臂,紧闭的房门忽然就被人?撞开了,野利玄急奔而来,厉声道:“父王,住手!”
野利良祺眯了眯眼:“你来干什么?”
少年一脚踹开侍卫,看?向自己的父亲道:“父王,士可杀不可辱,你怎能断人?手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