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梁誉分别已久,同心草的药效日渐明显,即使?自渎,也难以驱尽那瘾。
正因为此,楚常欢的精力欠缺,白日里也极易困乏,不多时便趴在书案上熟睡了。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片滚滚黄沙,灰蒙蒙的沙尘里,有万马千军正在搏杀,兵器碰撞,杀声震天,甚是?可怖。
忽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嗖”地一声射在裹穿了战甲的烈马头部,利刃击碎马儿?的头骨,剧痛令它嘶鸣不已,竟失控地腾跃起来。
坐在马背上的将?领登时被甩出?几丈开外,后方的骑兵蜂拥而至,将?他踏得粉身碎骨、鲜血四溅。
尘土飞扬,最终覆盖在那张血淋淋的脸上。
楚常欢定睛一瞧,被马蹄践碎的人居然是?梁誉!
他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儿?来。
可再?一次瞧去时,那张脸竟又变成了顾明鹤!
楚常欢惊恐醒来,举目四顾,屋内盈满了书卷气,并无半点血腥的痕迹。
没有黄沙,没有战争,亦没有被马蹄践踏致死的人。
他惊魂未定地喘息着,额间早已布满了冷汗。
正这时,院内传来一阵躁动,楚常欢仔细辩听,似是?姜芜在与?谁交谈。
他揩掉汗渍,起身行出?书房。
刚打开门,就撞进了一面宽阔温暖的怀抱里,楚常欢微有些愣怔,还未及开口,对方就已抱紧了他,急切地唤道?:“常欢,常欢。”
楚常欢眨了眨眼,片刻后从来人怀里挣脱:“王爷,你怎么来了?”
梁誉道?:“夏军战败,已退至会州城三?十里外扎营,我便趁此时机过来看看你和孩子。”
顾明鹤站在院中,目光阴恻恻地凝在梁誉的身上。
楚常欢将?他打量一番,旋即道?:“王爷退敌有功,定能得圣上嘉奖。”
接连交战了好几日,梁誉比离去时更为憔悴,鬓发里落了些沙尘,尽显狼狈:“我不想听这些恭维的话。”
楚常欢唇角翕动,欲言又止。
梁誉虽盼望他能说几句关心自己的言语,却也知?晓,如今的楚常欢不会再?向从前?那样关心他、担忧他。
少顷,梁誉对姜芜道?:“去烧热水,本王要洗澡。”
姜芜立刻烧了一锅热水,随后由梁安提至王妃的寝室,一股脑儿?倒进浴桶里。
梁誉洗完澡,更了衣,方与?孩子亲近。
傍晚用膳时,楚锦然吩咐小童烫了两壶酒,权当为梁誉庆功。
楚常欢已有许久不曾饮酒,便贪嘴多吃了两盅。
他原先酒量甚好,但今日不知?为何,三?四杯清酒下肚,竟已微醺,双腮透着粉,目光亦变得朦胧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