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绾嗤道:“王爷既然不?信我,何必大费周章地把我请出?山?”
见他不?语,阿诺绾又道,“把人抱去床上,你陪他睡一会儿罢,用方才滴过血的手交握彼此,如此,你也能看见他的梦。”
梁誉照做,躺在床上,与楚常欢十指相扣。
阿诺绾在床沿坐定,又抽了?一口被血浸染的烟,道:“回梦术时间有限,务必在两个时辰内醒来,否则将前功尽弃。”
梁誉问道:“‘前功尽弃’是何意??”
“前功尽弃啊……”阿诺绾吐出?一口血烟,淡淡地道,“意?思就是,他永远也不?会记起那段往事了?。”
屋内灯烛明亮,照彻一室喜色。
楚常欢木讷地躺在床上,一袭火红嫁衣衬得他肤白胜雪。
四周的一切都颇为熟悉,可添了红绸和喜烛后?,又变得格外陌生了。
他浑身无力,唯有双眼可以转动。
良久,屋外传来阵阵吵嚷声,正是一群王侯公子?拥着顾明鹤醉醺醺地走来,嘴里说着“恭贺念安兄娶得佳人”、“良宵苦短,莫要辜负”云云。
楚常欢记得自己醒来时就?已坐在喜轿里了,周遭喧嚣震天,但仿佛与他无关?,直到他被顾明鹤搂着下了轿、并一步一步挪至前厅时,方觉事情有异。
顾明鹤隔着盖头对他低语道:“欢欢,拜完堂我们便?是夫妻了。”
楚常欢蓦地一怔,偏偏身子?无力,口里也无法出声,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人搀扶着拜了堂。
“咯吱——”
房门应声而开?,顾明鹤缓步走将进来,行至床前坐定,抚摸楚常欢的脸。
他的指腹略有些粗糙,却格外温柔,指尖沾了几丝酒气,醉人心魄。
楚常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满腹委屈无法诉说。
顾明鹤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继而是鼻翼,直至唇角。
楚常欢混身僵硬,眼里盈满了惊诧。
许是药劲儿过去了,他忽然抬手,软绵绵地推了顾明鹤一把:“明鹤,你?做什么!”
顾明鹤按住他的双臂,柔声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欢欢,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楚常欢瞪大双目,不?可置信地摇头:“什么夫妻,我不?要和你?做夫妻!明鹤,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那日?权因将你?错认成梁誉,方才有了这?厢误会。”
他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发现顾明鹤早已变了脸色,“我与你?相识已有十三年,感情虽笃,但绝无半点风月情爱,我既然认定了梁誉,自会从一而终。明鹤,这?场婚礼不?作数,我们和离罢,或者……或者你?休了我也成!”
“欢欢——”顾明鹤罕见地沉了脸,目光深若幽潭,“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