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衣料阻隔,楚常欢能清晰地觉察到那面胸膛的肌肉轮廓,虬实有力,野性?蓬发?。
他见过,也摸过,与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模样大相径庭。
楚常欢不露声色地挪开视线,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脚慢慢捂,热源渐次蔓延,驱散了西北孟夏夜的清寒。
灯台上的一豆焰苗无声跃动,溅出几片残星,转瞬而逝。
正寂静时,梁誉冷不丁开?口:“你从前在顾家时,他也会这样给你捂脚?”
楚常欢转过脸看向梁誉,罕见地没有从他眼底窥出怒意,于?是道:“嗯。”
梁誉便不言语了,楚常欢知道自?己又惹恼了他,可这会儿分明是他起的头,听完又不高兴,楚常欢难免委屈,索性?拿枕头蒙了脸,眼不见为净。
不多时,梁誉又问:“你嫁进?侯府之后,可有出过门?”
楚常欢的声音自?枕芯里闷闷地传出:“王爷为何突然问起那些往事?”
梁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遂追问道:“出过吗?”
楚常欢道:“很少。”
“他不同意?”
“是我自?己不愿出府。”
这个回?答着实荒唐。
楚常欢从前可是汴京城有名的纨绔,除丹青笔墨之外,凡斗鸡、斗蟋蟀、捶丸、蹴鞠、玩皮影、赏角抵等娱乐,可谓是无所不通无所不能,这样一个贪玩成性?的公子,如何能做到足不出户?
尤记上回?去云生?结海楼,楚常欢竟不知酒楼早在一年前就?换了菜式,仍惦念着那道芙蓉并蒂羹。
彼时梁誉并未起疑,如今一想,恐怕除了随顾明鹤前往兰州之外,他一直被锁在侯府里不见天日。
可即便如此,楚常欢依旧对顾明鹤死心塌地。
狗屁的同心草,狗屁的连理枝,分明是操控傀儡的毒药!
梁誉强压心头的愤怒,淡声道:“明日教场检阅,过了正午便无事可做了,我带你出去走走罢。”
双脚被捂得暖烘烘的,楚常欢困乏倦怠,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想去什么地方?”
“牧场。”
梁誉替他拿开?遮面的枕头,还想再些说什么,见他已合了眼,微张着唇酣然入睡,便咽下话?头,回?到他身旁重新躺下。
未几,楚常欢挪过身子,手脚并用地朝他怀里挤来,撒娇道:“明鹤,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