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大夫点了点头,招呼梁安把他的药箱拿过来:“老朽这就给楚少君开药方。”
梁誉冷声道:“这里没有楚少君。”
虢大夫讪讪一笑:“老朽失言,还请王爷恕罪。”
待他写完药方,梁誉便吩咐梁安亲去医馆捡药,并将虢大夫送回王府,姜芜亦不敢马虎,取一块冰用锦帕裹好,将其置于楚常欢的膻中穴。
如此折腾了小半日,楚常欢总算退了热温,醒来后饥饿难耐,连吃了两碗山笋鸡米粥。
梁誉坐在月洞窗前闷声不语,视线轻移,凝在他的脖子上。
太后赏赐的愈肤膏确有奇效,只敷了两三日,颈侧那条疤痕就明显淡了不少,想必双足的冻疮疤业已消退。
须臾,梁誉道:“别院并非久安之地,你留在这里,恐会招来祸端。”
楚常欢放下牙箸,抬眸看向他:“还请王爷将我送往皋兰县,让我与家父团聚。”
梁誉道:“谁说要送你离开了?”
楚常欢拧紧了眉,疑惑道:“不知王爷要如何处置我。”
梁誉道:“搬进王府。王府里全是我的亲信,旁人的耳目无法触及。”
楚常欢面露讶色:“王府?”
“嗯。”
“可是……”
梁誉道:“可是什么?”
楚常欢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梁誉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楚常欢立马道:“你何时才肯放我走?”
梁誉眯了眯眼,俨然不悦:“想去哪?”
楚常欢细声道:“只要能离开京城,去什么地方都行。”
梁誉闻言失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以为你离开京城之后就能活下去?”
楚常欢便不言语了。
又过了片刻,梁誉道,“你以姜芜的身份嫁进王府即可,有了名份,就无需——”
“我不嫁!”楚常欢罕见地有了情绪,“我是明鹤的妻子,怎可另嫁他人!”
梁誉顿时恼了:“你不过是以姜芜的名义住进王府罢了,婚书上所写的,也只会是她和我的名字!”
楚常欢道:“那你娶她便是,拿我做什么幌子。”
梁誉被气得不轻,竟有些语无伦次:“楚常欢,你要违令不成?”
楚常欢镇定地道:“我夫虽死,但我会为他守节。”
“守节?”梁誉哂笑了一声,“昨晚与我厮混的人是谁?向我投怀送抱的人是谁?咬着我不肯松开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