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连连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顾明鹤”这三个字是王爷的大忌。
“起来罢。”梁誉回到石亭,姜芜紧步跟了过去,将热茶奉上。
饮毕热茶,天已黑尽,想来楚常欢这会子应洗完了澡,梁誉遂动身往寝室走去,决定同他说一说搬去王府的事。
现下不过戌初,房屋里已熄了灯火,梁誉听姜芜提起过,楚常欢夜里易梦易醒,故而每晚都睡得早,想来此刻已经入睡,便不做打扰了。
正转身时,忽然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了。梁誉眸光一凛,迅速赶到门前,鉴于昨晚的前车之鉴,他叩门道:“楚常欢,你睡了吗?”
屋内没有半点回应,寂静得可怕。
他又唤了一声:“楚常欢?”
久久未听见动静,梁誉便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推门而入。
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纵是在夜里也能分辨清楚周遭有何物障。梁誉绕过围屏来到里间的寝室,依稀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他几步行至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蓦地察觉到躺在床上的人坐了起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双臂环绕在他腰间,软声说道:“你怎么才来?”
梁誉被问得一愣,正要把人推开,却听他又道,“夜里冷,我一个人无法安睡。”
嗓音细微,略有些哽咽,似在诉说委屈。
梁誉顿在当下,忘了有所行动。
楚常欢把他搂得更紧了些,继续埋怨:“我脚凉,你竟也不知道给我捂一捂。”
这般撒娇的语气,听得梁誉心情复杂。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握住了楚常欢瘦薄的双肩,决意把人推开。
可就在这时,楚常欢忽然抬头,猝不及防地吻住了他的唇。
本该环在他腰间的手,此刻也悄然上移,讨好似的缠至脖颈上了。
楚常欢轻轻咬了梁誉一口,央求道:“今晚陪陪我,好不好?”
夜色浓黑如墨,唯有香炉里闪烁着一豆星火,猩红艳烈。
楚常欢还记得昨晚被梁誉撞见后的不堪,待察觉自己又动了情,便吹熄了屋内的一应灯烛,如此,就不会有人贸然闯入了。
这欲来得太过凶猛,足以冲散他心底的阴郁和悲伤,让他忘了今天是清明。
记忆停留之处,是顾明鹤临出征前捧着他的脸的温柔叮嘱:“欢欢,此役非同寻常,我不能带你去往前线,你且在家等我。”
他乖乖听从顾明鹤的话,一直在家等着夫君凯旋。
终于,当他承受不住欲念的冲压时,有一个人适时地出现在他的床前,楚常欢便知是夫君回来了,不由欣喜若狂,甚至可以大度地原谅他的不守信,然后迫不及待缠了上去。
王府用的安神香俱是佳品,香线细腻,侵肌入骨,梁誉的衣料上也染了些味道,诱得楚常欢贪婪成性,抱紧他不肯放手,娴熟地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