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邢渊倾其所有打造的牢笼,在凌曜眼里不过是一个“自愿”提供的、包吃包住的酒店。
安木看着凌曜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第一次对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老板”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
惹上凌曜,大概是邢渊这辈子计算过的,最亏本的一笔买卖。
他忽然觉得,跟凌曜在这种问题上较劲,纯属自取其辱。
对方的道德底线和情感逻辑灵活得如同薛定谔的猫,
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次会用什么角度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安全局没把他当叛变处理,不仅仅是因为他最终完成了任务,
恐怕更是因为……高层早就看透了,凌曜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叛变”这种选项。
他的忠诚无关信仰或情感,只关乎他自身对“目标”与“非目标”的认定。
安木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摇了摇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跟凌曜争论这个,纯属浪费时间。
“不用了,”他重新拿起夹子,将烤好的肉夹到凌曜盘子里,
“吃肉吧,凌审。凉了影响口感。”
凌曜看了看盘子里多出来的肉,又看了看安木,于是满意地重新拿起筷子。
“嗯。”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的进食中。
安木想,或许凌曜和邢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绝配。
一个是没有正常情感回路的冰原,一个是偏执地想要在冰原上刻下印记的火山。
他们的纠缠,外人根本无法用常理度之。
烤盘上的热度渐渐减弱。
凌曜似乎也吃饱了,他放下筷子。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安木:
“肃屿找过你。”
安木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他只是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凌曜继续平淡地陈述,内容却开始变得……耐人寻味:
“他没找到。后来,他来找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