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沉默着,与他对视。
他能看到邢渊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以及幽暗中心,那一点因他而燃起的不肯熄灭的火焰。
过了好几秒,就在邢渊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用冷漠无视或者转移话题来应对时,
凌曜却忽然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椅背,抿了一口酒,避开了那过于灼热的视线。
然后,他用那把没什么起伏的嗓子,极其轻微地、几乎像是自言自语般,回了一句:
“……知道了。”
没有评价,没有回应那份沉重的情感,只是……知道了。
知道了你的过去锚定在何处。
知道了你现在……赖在我这里。
但这简单的三个字,对于邢渊而言,却如同一种无声的接纳。
这已经足够。
邢渊拿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喉结滚动。
“最后一个问题,”凌曜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邢渊脸上,
似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只是眼尾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性别。”
邢渊看着他这副强装镇定的样子,低笑出声,配合地答道:“男。”
凌曜点了点头,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记录。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走吧。”
回家
代驾司机在前座平稳地开着车,尽职地将自己当作一个透明人。
后座的空间因为两个人的存在而显得有些逼仄,更多的是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酒气。
混合着凌曜身上清冽的气息和邢渊身上更为强势的香水尾调。
邢渊显然是喝得更多的那一个。
他整个人几乎都歪在了凌曜身上,脑袋抵着凌曜的肩膀,手臂更是霸道地环着凌曜的腰,将他牢牢锁在自己怀里。
此刻的他,像是没了骨头,又像是刻意为之,黏糊得厉害。
“凌曜……”
他低声唤着,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意,尽数喷洒在凌曜的颈侧,激起一阵战栗。
凌曜坐得笔直,尽量目视前方,试图忽略身边这个大型挂件。
他喝得少,还算清醒,但被邢渊这么贴着,酒意似乎也上了头。
他试图把邢渊推开一点,换来的是对方更用力的拥抱和不满的哼哼。
“别动……”邢渊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醉后的慵懒和赖皮,“让我抱会儿。”
凌曜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把这醉鬼掀翻的冲动。
他感觉邢渊的手指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带着灼人的温度,甚至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撩骚。
凌曜在心里给邢渊此刻的行为下了定义。
喝醉了酒,这人非但没安分,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动手动脚,没个消停。
他觉得额角的青筋都在跳,真想现在就让代驾停车,把这个麻烦精直接扔在路边,让他自己吹冷风醒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