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家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基本的家具(床、沙发、桌子),和一些他们两人的衣物、日常用品外,这个“家”空得简直……
没有猫砂盆。
没有多余的猫粮。
没有猫玩具。
甚至,因为他和凌曜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要么出去吃要么点外卖的主,连像样的菜和米都没有,冰箱里除了饮料,空空如也。
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邢渊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第一次对这个“家”有了如此清晰的认知。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点头疼。
养个猫,怎么这么麻烦?
他回到卧室,凌曜还保持着一个姿势埋在被子里。
邢渊掀开被子一角,对上一双写满“扰我清梦者死”的愤怒眼睛。
“家里没猫粮了,”邢渊陈述事实,“也没猫砂盆。”
凌曜眨了下眼,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然后非常自然地、理直气壮地把问题抛了回去:“哦。那你去买。”
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邢渊:“……”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看着凌曜那副“问题已移交,勿扰”的表情,认命地点开终端。
“还有,”凌曜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语气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却依旧是指令式的,
“顺便带点早餐回来,要城东那家的虾饺。”
邢渊动作一顿,看着他。
凌曜理直气壮地回视:“猫都要养了,顺带买个早餐怎么了?”
邢渊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莫名的、仿佛被当成外卖小哥的憋屈感,咬牙道:“……行。”
他一边下单猫砂盆、猫粮、猫玩具等一系列宠物用品,一边定位城东那家需要排队半小时的早茶店,
他感觉自己正在朝着全能管家和外卖员的方向一路狂奔,于是叹了口气。
一抬头,就看到凌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
凌曜的视线慢悠悠地从邢渊脸上:
“你看,”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总结陈词意味,“你非要带回来养。”
“……”
是啊,当初是谁看到猫挂在凌曜裤腿上,主动提出“把它带回家养吧”?
是谁一口答应下“你伺候”这三个字?
邢渊看着凌曜那张写满了“都是你自找的”的脸,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走上前,俯身,双手撑在凌曜身体两侧的床头上,将人圈禁在自己的阴影里,声音带着点危险的意味:
“凌曜,你讲点道理,这猫难道不是你的?”
凌曜被他笼罩着,脸上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抬起眼,平静地回视他:
“可能是我的猫,”他承认,随即话锋一转,
“但,是你要带它‘回家’的。”
“而且,是你说要‘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