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
他吐字清晰,甚至尾音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慵懒的拖沓。
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邢渊嘴角的弧度加深,几乎带上了一点欣赏的意味。
凌曜的冷静非但没有激怒他,反而像是最烈的酒,让他越发沉醉于这场颠覆性的游戏。
他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依旧锁死在凌曜脸上,像是要将对方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都拆解入腹。
“很好。”
他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指尖在桌面轻轻一点。
“第二个问题,”
依旧是那副模仿来的、平直无波的腔调,但底下潜藏的恶劣趣味几乎要满溢出来。
“年龄。”
“二十六。”他回答,声音里的沙哑褪去些许,恢复了那种特有的、带着点鼻音的慵懒,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邢渊鼻腔里几不可闻地哼笑一声,似乎对他的配合既满意又有些意犹未尽。
他不需要记录,这些信息他恐怕早已烂熟于心。
问,本身就是目的。
他继续,语速不急不缓,享受着这个过程。
“第三个问题,籍贯。”
他刻意咬清了这两个字,籍贯,代表着根源,代表着来处。
凌曜的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他避开了邢渊过于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视线落在他自己那双被铐住的手上。金属冷光映在他漆黑的眼底。
这一次的沉默似乎比前两次稍长了片刻。
然后,他抬起眼,重新看向邢渊,眼神里空茫茫一片,什么情绪也读不出。
“白市。”
他报出了一个地名,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乡愁或眷恋,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邢渊的眉毛轻微挑动了一下。
白市,一个以秩序严明著称的城市,这似乎与凌曜那身散漫的骨头有点对不上号。
但他没有深究,只是将这个信息无声地刻入脑海。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邢渊身体向后靠去,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双臂环抱在胸前,他脸上那点玩味的笑容变得浓郁起来。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让最后一个问题的前缀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第四个问题,”
他的目光变得极具侵略性,从凌曜的脸庞开始,缓慢地、刻意地向下移动,掠过他松开的领口,掠过他被束缚带勾勒出清晰线条的胸膛、腰腹,最后停留在那个象征性的区域。
他的声音压低,掺入了一种沙哑的、暗示性极强的质感,一字一顿地,将那个曾经抛回给他的问题,原封不动地、加倍地奉还:
“性、别。”
两个字,像带着滚烫的钩子,试图撕开一切冷静的伪装,直抵最原始的领域。
凌曜迎着他的目光,那双总是半阖着的,显得没什么精神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出邢渊带着势在必得笑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