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语气真诚得仿佛真的只是个路见不平的热心下属。
高部长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指着凌曜,手指都有点抖:“你……你……”
凌曜依旧一脸无辜,甚至还有点关切:“部长您是不是太累了?脸色不太好啊。快上车吧,送您回去早点休息。”
他再次死死盯住凌曜,试图用目光穿透那层懒散和无辜的表象。
凌曜坦然回视,甚至还眨了眨眼:“部长您决定好了吗?我有点饿了”。
“部长?”凌曜又“好心”地催促了一声。
高部长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他纵横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整个过程,凌曜就斜倚在自己车门上,悠闲地看着,甚至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最终,高部长几乎是咬着牙,憋着内伤,坐上了凌曜的车。
一路上,凌曜心情似乎格外好,车载音响放着轻快的音乐,手指偶尔还在方向盘上打拍子。
高部长坐在副驾驶,脸黑如炭,一言不发。
那一刻,高部长彻底明白了。
从那以后,高部长虽然还是会训凌曜,还是会把他懒得要死的工作塞过去,但再也不提“打磨”和“藏锋”了。
他算是看透了,这把“安全局最锋利的刀”,天生就没有鞘。
强行给他按个鞘,他可能下次卸的就是发动机了。
只要他能完成任务,其他的……随他去吧。
至于凌曜,他依旧我行我素,并且坚定地认为,自己和部长之间已经达成了完美的共识。
番外深渊
在这个名为“曙光”的实验室里,他最初没有名字。
衣服是多余的累赘,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羞耻感”。
他大部分时间被禁锢在特制的仪器床上,赤裸的皮肤贴着冰凉的金属,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
那些穿白大褂的人是他的“老师”。
他们教他知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乃至各种战略、心理学等。
他学得很快,快得超乎所有人的预期,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理论在他脑中能迅速构建、推演、融会贯通。
他们也教他“感受”,尤其是“痛”。
各种形式各种机械造成的痛楚被有条不紊地施加在他身上。
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痛”。
他并非实验室里唯一的存在。
他见过其他房间里的“样本”,那些同样赤身裸体、连接着各种线的孩子。
他听过他们压抑的、或尖锐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实验室走廊里隐隐回荡。
起初,那哭声让他产生了一种模糊的认知:原来我们是一样的吗?是同类吗?
但这个念头并没有持续多久。
渐渐的,周围的哭声越来越少了。
不是因为他们不痛了,而是因为他们消失了。
只有他。
他承受住了越来越多的“优化”,越来越强的刺激。
他的身体变得更强韧,反应更快,大脑处理信息的能力也逐渐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