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人的笔迹,早年间的潦草狂放,与经过时间沉淀后更显凌厉精准的版本。
区别在于,这里的破坏充满了失控的、毁灭性的暴力,而邢渊后来的行动,则带着明确的目的性和掌控力。
“爆炸只是一小部分……”凌曜低声自语,指尖划过屏幕上那扇扭曲的合金门,“大部分的毁坏……是从内部爆发的力量。”
他将碎片化的信息不断投入、整合。
百分之八十五。
在缺乏最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如dna比对或目击证明,这已经是一个高得惊人的概率,几乎可以锁定结论。
凌曜关掉了投影,房间重新陷入昏暗。
他向后靠进沙发,闭上眼睛。
所以,邢渊的疯狂、偏执、那非人的力量……其根源在这里。
一个被创造、被禁锢、最终反噬了创造者的怪物。
那时的,年幼的,或是少年的邢渊。
眼神里会是什么?
是杀戮后的疯狂?是解脱的快意?还是……一无所有的空洞?
心脏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很快,一种冰冷的分析欲覆盖了这丝不该有的情绪。
所以,这就是你的吗,邢渊?
凌曜关掉终端屏幕,将自己彻底陷入黑暗和寂静之中。
只有窗外遥远城市的霓虹灯光,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微弱的光影。
他需要理清思路。
邢渊的过去与现在。
“改造计划”的真正目的。
以及……邢渊对他那种异常的、势在必得的兴趣。
还算,有点意思。
凌曜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嘴角。
他懒洋洋地拨了个号:
“喂……科烬?还没睡?那正好,有关安木的审讯,对明天。还有,帮我查个东西。”
电话那头的科烬副官,听着凌曜报出的一连串新的调查指令,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
凌晨两点十七分。
他默默地拿起纸笔,开始记录。
“核实一下当年爆炸死亡名单,确保真实性。”
“扩大有关邢渊组织人员名单。”
“想办法了解到现在的“改造计划”的医疗技术和当年是否一脉相承。”
“暂时就这些。”凌曜懒洋洋地总结,“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初步报告。辛苦啦,科烬副官,回头请你吃糖醋排骨。”
通讯干脆利落地挂断。
科烬拿着写满了密密麻麻要求的纸,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