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叶迁,这次里面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无可奈何的赞叹。
“审人的时候,能把自己先审睡着,游戏机比嫌犯的口供更重要,抽人鞭子不是因为愤怒,纯粹是嫌对方说话没有正确回答他问题……”
“打完人,还能记得给换份好点的营养餐,你说他这算是仁慈呢,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更不把人放在眼里?”
邢渊摇了摇头,语气复杂极了:“妈的……真特么是个人才,独一无二。”
叶迁听得头皮发麻,脚趾尴尬地抠地。
这语气,让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茬,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记录板:“呃……凌长官他,确实很有……个性。”
“何止是个性。”邢渊嗤笑一声,仿佛觉得这个词远远不够。
他身体微微前倾,尽管被束缚着,却依然带给叶迁巨大的压迫感。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甚至带着点笨拙的讨好意味的笑容:“别紧张,小助理,我没别的意思。”
他语气放缓,带着一种近乎真诚的语气:“我就是……好奇,控制不住地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任何事都可以。”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执念,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乎是可怜的请求:“他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什么时候心情会好点?”
“下次他再来审我,我也好……或许能少挨两鞭子?或者至少,能让他愿意多看我两眼,别老是盯着那破游戏机?”
他把一个“被冷酷审讯官深深吸引但只能卑微地试图投其所好”的囚犯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叶迁紧绷的神经,奇异地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原来……是为了这个?
虽然这癖好变态且扭曲,但似乎……动机上说得通?
毕竟凌长官那张脸和那种气质的反差,确实容易招惹关注。
看到叶迁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松懈,邢渊知道,鱼上钩了。
他目光放空,仿佛在回味什么:
“他今天……有一小缕头发就那么翘着……嗯,挺……”他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最后选了一个让叶迁毛骨悚然的,“……挺可爱的。”
叶迁的手猛地一抖,记录板差点脱手砸在地上。
他脸颊爆红,这种亲昵,从一个危险的重犯口中说出来,让他尴尬得无以复加,只想立刻逃离这个房间。
邢渊似乎被他的反应取悦了,扯出一个至少没那么具有威胁性的笑容:
“我还有点好奇……你们凌长官,每天就靠着奶茶、游戏机和杂志活着?他不需要睡觉的么?我看他好像随时会猝死的样子。”
他的话比起之前对凌曜的直接调戏和挑衅,程度已经轻了太多,更像是一种……别扭的关心?
叶迁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含糊道:“凌长官……工作很忙的。”他试图为上司的颓废找补。
“忙?”邢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我看他是忙着该怎么摸鱼吧?啧,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在你们安全局这种地方混上高位的?难道就靠他自封的那张‘颓废系帅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