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完全不被放在眼里的感觉,比之前那种冰冷的暴戾更让他心头火起,一种被轻视的憋闷感油然而生。
他刻意拖长了声音,语调黏腻:“凌长官,我的名字……你不是早就刻在……”
“啪!”
话没说完,凌曜看也没看,顺手抄起手边一支没用过的电子笔就甩了过去,精准地砸在邢渊锁骨的位置,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打断施法且带来痛感。
“年龄。”凌长官继续翻杂志,看到了解析图,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多停留了两秒。
邢渊舔了舔后槽牙,盯着那颗埋首杂志的黑漆漆脑袋,换了个方式:“年龄啊……肯定比凌长官你大点,懂得也多些,尤其在某些方面……要不要试试?”
“咻——”又一支笔,砸在同一个地方。
凌曜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用杂志挡了挡嘴。昨晚熬夜拼一个新到的模型部件,有点睡眠不足。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几乎半瘫在椅子上,继续看他的杂志。
问题还是照常问。
“安全局内部是否有你的人?”
“上次抑制剂爆炸事件如何策划的?”
“你们藏匿地点在哪?”
提问的间隙,他被杂志里某个复杂的设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眉头微蹙,看得极其认真,甚至无意识地用笔尾轻轻敲着桌面,完全沉浸其中。
邢渊的每一次答非所问、言语调戏、甚至刻意泄露的某些真假难辨的碎片信息,得到的回应都极其统一。
一支又快又准飞过来的笔,或者干脆就是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凌曜根本不在意他回答了什么。他似乎只是在完成一个“提问”的动作,确保流程上有记录,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他的摸鱼大业。
叶迁已经放弃了思考,机械地记录下凌曜提出的问题,然后在邢渊那些毫无营养的骚话和挑衅后面,麻木地加上一句【犯人口出妄语,未提供有效信息】或者【犯人试图干扰审讯,被警告】。
他甚至开始偷偷在记录板角落画小人。
邢渊脸上的玩世不恭和刻意营造的暧昧逐渐挂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对着空气抛媚眼的傻子,所有的攻击性和诱惑力都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被对方用一种极度敷衍、极度散漫的态度彻底化解。
他宁愿凌曜像之前那样冷着脸抽他。
那种直接的、暴烈的反应,至少证明他的存在能激起对方的情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本破杂志彻底比了下去!
凌曜又翻过一页,看到预告的下季度新品,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嗯,这个必须预定。
他完全没注意到对面那道越来越冷的视线,几乎要把他手里的杂志烧出两个洞来。
到点,下班。
凌曜准时合上杂志,小心地把它和其他“刑具”分开收好,拎起他的私人物品,起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