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对他而言,不是“工作单位”,而是最熟悉的地方。
回家,反而成了需要额外适应成本的“麻烦”。
邢渊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想过无数种凌曜急着回去的理由——有紧急任务?不想和他独处?
却万万没想到,答案竟然是如此纯粹的“习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扯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
“行,那你‘习惯’你的。”
他走到沙发边,姿态闲适地坐下,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我‘习惯’我的。”
他打算跟凌曜耗上了。
————
夜晚,凌曜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珠。
他看也没看沙发上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大型家具”,径直走向沙发,准备进行睡前的最后一项仪式——瘫着刷终端。
而邢渊,依旧占据着客厅的沙发,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盘算着明天的“行程安排”。
送他上班。
这一点,邢渊有九成把握。
以凌曜那“能坐车绝不走路,能省事绝不多动”的核心原则,
有现成的车和司机送到安全局门口,他大概率不会拒绝,甚至可能觉得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邢渊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然而,接下来的步骤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接他下班。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邢渊自己就先打了个问号。
这一步就有点悬了。
这完全取决于凌曜当天的心情、疲惫程度。
他很可能单纯觉得挪窝麻烦,就直接在安全局休息室过夜了。
就算他理论上“下班”了,以他那懒出境界的性子,
会不会因为“懒得下楼”、“懒得走到停车场”这种理由,就直接拒绝露面?
就在他思绪翻飞之际,凌曜似乎感觉到了那道长时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带着算计的视线。
他从终端屏幕上抬起头,没什么情绪地看了邢渊一眼。
“看什么?”
邢渊勾起唇角,缓缓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他收回那过于直白的目光,重新懒洋洋地闭上眼:
“在想,如果我从安全局楼上把你扛下来,科烬会不会当场拔枪。”
凌曜闻言,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会的。”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里甚至带着点对同僚专业能力的肯定,“他枪法很准。”
邢渊:“……”
邢渊看着凌曜那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心底那股说不清是挫败感还是征服欲的情绪又开始翻腾。
他决定不再只是被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