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开口:“这是在给你自己报仇。”
熠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邢渊。
邢渊继续道:“把你身上的伤,变成武器。伤口也可以当作武器,去指向伤害你的人。”
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熠然手臂上尚未消退的针孔痕迹,“该害怕的不是你,是雷柏。”
他看着熠然眼中翻涌的迷茫,最终,说出了让自己都感到些许意外的话:
“选择权,在你。”
这是邢渊第一次,用这种近乎“教导”的方式对待这个他一直视为所有物的小孩。
为什么要这样做?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因为凌曜那该死的评价,或许……他只是想看看,这只一直依附他生存的雏鸟,在拥有了选择的权利后,会飞向何方。
邢渊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会面室。
门外,凌曜靠在墙上,似乎等了片刻。
他看向邢渊,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什么也没问。
邢渊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
“如你所愿。”
抓获
凌曜听着,先是极轻地怔了一下。
随即,唇角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一声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如我所愿?”他重复了一遍,尾音上扬。
他愿?
他愿什么?
愿邢渊学会尊重一个独立个体的意志?
愿熠然能有机会自己选择一次?
些冠冕堂皇的话,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都嫌虚伪。
他侧过头,看向邢渊的脸。
“拿我当幌子,”凌曜的语调依旧没什么起伏,“不觉得太幼稚了点?”
是他自己察觉到了熠然那微弱却真实的独立苗头,是他自己不愿再重复过去那种完全掌控的模式,是他自己选择了那条稍微“麻烦”一点的路。
却偏要冠上一个“如你所愿”的名头,仿佛这一切的转变,都源于凌曜的某种期望。
凌曜懒得去深究邢渊这复杂心态背后的根源,他也无意居功。
他只是单纯觉得,这个男人连面对自身行为的转变都要找个外部借口,
真是……别扭又傲慢。
凌曜说完,也懒得去看邢渊的反应,径直转身,朝着相反方向的食堂走去。
邢渊站在原地,看着凌曜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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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纠结了整整一天。
没有人给他明确的答案,叶迁只会送来食物和水,轻声安慰,却从不干涉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