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队员们是关心他,但他们的话像刀子一样,每一句都在提醒他:
你不仅眼瞎,而且蠢,被敌人用最廉价的手段耍得团团转,甚至还可能动了真心。
这种认知比任务失败受伤更让他难受。
“行了,我知道了。”他挥挥手,声音疲惫,“你们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队员们看他这样,也不敢再多说,互相推搡着悄悄离开了装备库。
肃屿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桌上被自己保养得锃亮却冰冷的枪械。
他又想起那天在审讯室里,安木苍白脆弱、嘴角带血的样子,还有更早之前,在技术部昏暗走廊里,那人微凉的手指和专注的侧脸…
两种画面在他脑子里疯狂交替,几乎要把他撕裂。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柜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妈的!”
他恨安木的欺骗和背叛。
他也恨自已的愚蠢和那点不该有的心动。
这种混乱的情绪像一团乱麻,堵得他喘不过气。
他宁愿去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干一架,也不想面对这种糟心事儿。
放不下,也原谅不了
肃屿把自己埋在高强度的训练和出勤任务里,几乎不眠不休,试图用身体的极度疲惫来麻痹大脑,阻止那些关于安木的画面和念头冒出来。
但有些东西,越是压抑,就越是顽固。
在食堂角落,他无意中听到两个文职官员一边吃饭一边低声交谈,语气里带着后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听说了吗?审讯室那边…安木差点没了…”
“啊?怎么回事?”
“说是凌长官审得太狠,直接给人逼得咬舌自尽了!满嘴的血…我的天,虽然他是内鬼,但这也…”
“嘘!小声点!凌长官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真是…啧……不过也是活该,谁让他叛变…”
“话是这么说,但想想还是有点……”
后面的话,肃屿听不清了。
“咬舌自尽”、“满嘴的血”
……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他的耳朵,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动作。
他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进餐盘里,引来周围几道目光。
那个看起来总是清冷、整洁、一丝不苟的安木…被逼到了要用这种惨烈方式结束一切的地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肃屿就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他居然在同情一个内鬼!
但这种心烦意乱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