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避开了肃屿的目光。
沉默再次降临。
肃屿站在哪里,进退两难。
他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而这一切,都是对方自己的选择。
或许…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安木最终开口,声音沙哑而疏离:
“出去。”
肃屿被他这冰冷的两个字刺得一愣,心里那点同情和担忧瞬间被尴尬取代。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个低垂着头、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的身影,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再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门外的凌曜,依旧头也不抬地玩着终端,仿佛对里面发生的一切毫无兴趣。
肃屿走出来,脸色比进去时更加难看,像是被打垮了的大型犬,耷拉着尾巴,沉默地离开了。
凌曜这才缓缓抬起头,瞥了一眼肃屿失魂落魄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审讯室门。
他收起终端,推门而入。
没什么不同
安木垂着头,呼吸微弱,仿佛刚才肃屿的来访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便散了,并未在他死寂的心湖里留下多少涟漪。
审讯室的门再次滑开。
凌曜踱步进来,手里没拿任何饮料,只是随意地插在裤兜里。
他走到审讯桌后,却没立刻坐下,而是靠在桌沿,目光落在安木身上,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
“聊完了?”凌曜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安木没有反应,仿佛没听见。
凌曜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肃屿那条傻狗,看起来倒是真挺担心你的。刚才在外面,魂不守舍的。”
他仔细观察着安木的反应。
“你说,”凌曜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他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吗?知道你看穿了他的监视,还反过来利用他给我传递假情报吗?”
安木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些,依旧沉默。
凌曜轻笑一声:“哦,他可能不知道。他那种单细胞生物,脑子里除了忠诚和那点可笑的同情心,估计也装不下别的复杂东西。”
他站直身体,
“我利用他来看住你。”
“你利用他来误导我。”
“说起来,我们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对吧?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他停在安木正前方,挡住了部分刺眼的光线,阴影笼罩下来。
“还是说…”
“你真的对他那点廉价的关心,产生感情了?”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猛地刺入安木紧绷的神经。
安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你胡说!”他嘶哑地低吼,声音因为激动而破音,“那种蠢货……那种……肤浅的……废物!我怎么可能……?!”
凌曜却仍然继续:“你内心深处,是不是偶尔也会可悲地觉得,那条傻狗比你那个完美的‘邢渊大人’…更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