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同时,江寻也一直在研究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异变化。
他发现只存在于梦中,徘徊在自己身体中的那股热流,自那天醒来?又突然晕眩过去以后,在他清醒的时候也开始出现了,并且能够被他稍稍操控起来?。
他也说不清这股热流是什么东西,但这股本来?无形无质的能量,在他凝神去控制时,居然能够如有实质一般,被他操控着在体内流动起来?。这股热流在体内运转时看不出什么异样作用,可当?他把?这股热流挪动到体表时,居然凝聚出了一根根虚幻透明?的细幼触须。
第一次凝聚出这触须时,属实吓了他一跳,唯物的世界观碎了一地。这些触须不仅像是活着一般,不停在空气中翻卷着自己的触足,而且还真的引动了身遭空气的流动。明?明?是透明?的,周身丝毫没有外界的光线反射,却能够被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用手?去摸,能够触摸到这些触须,可用其他物品去触碰却会从物品中间穿过去,十分?奇妙。
他暂时还没研究出这股热流与这些触须有着什么作用,但他直觉的知道,它对于自己非常重?要,一定要认真对待,好好研究。
除了这个最大的异变之外,他还明?显地发觉到,他之前在自己身上发现的那种奇异的感应能力,变得更加强大了,特别是当?这种感应力,应用在小树身上时,就会变得格外鲜明?。
现在,只要他凝神在小树身上,距离又足够近时,不用眼睛去看,就能够在脑海中勾画出小树的动态,感应到一些它心中的情绪。特别是当?它的情绪非常强烈的时候,甚至不用他主动去感应,便会被动地接收到来?自它的情绪信息。
这一现象,让他对自己变异出的这些特殊的能力,有了一些推测。
一人一猫走?在晨光微熹的山坡上。
只是几天过去,这片光秃秃平坦荒芜的岩石山,已?经?变了一副样子。
原本的岩石地面,虽然空旷荒芜,但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的。如今,东一块西一片,到处尽是黑红污渍。大大小小不知名的血肉残肢,零零碎碎地泼洒在这片大地上,虽是冬天,空气中也始终弥漫着剧烈的腐烂恶臭。
江寻紧了紧手?臂抱紧怀里的猫儿,挑拣着较为?干净的地面快步往前走?着,手?掌捂着小树的口鼻,为?嗅觉敏锐的猫儿遮挡住这些剧烈的嗅觉刺激。
没一会儿下了山坡,进入了草木森林区域,这里的环境也如他所料的更加恶劣了起来?。
除了散落在地上各处的腐烂血肉,树上、草间到处都遗落着各种动物虫豸大大小小的尸体残骸。不知名的血污粘液不断从树上、残存的藤蔓间淅沥沥滴落下来?。大片大片的草木泥土被整个掘开来?,倒翻着与血肉混为?尘泥。断折的树木、塌陷的土坑到处都是,还有不少?较为?完整的动物躯体,一动不动地躺在林间草下,不知死活。
一片大规模兽潮混战后的场景。
拜之所赐,路面的状况糟透了,江寻不得不一边小心地躲避着尚且还活着的野兽,一边找还能落脚的地方,不停地调整着路线前进,待走?出这片林区,踏入别墅附近的缓冲带时,天光已?经?又一次黯淡了下来?。
江寻心里发紧,这样的路况,在夜里是无法?安全行进的,此?时若是别墅还无法?开启,那他们?恐怕就要被滞留在门口苦熬上一整夜了。
还好,当?他们?靠近别墅时,自动开启的防护层,打消了江寻心底的忧虑。
【江寻先生,晚上好,欢迎回家!】
熟悉的平直声线从屋内响起,大门前的防护挡板,一上一下自动收缩了回去。房门自动打开,别墅中的灯光一层一层次第点亮,在这黑暗血腥的密林里,如一团渐渐燃起的温暖火光,照亮了江寻的眼眸。
站在门前,几天之间的生死历练,如回马灯般从江寻的脑海中一一掠过。低头看看怀里正乖巧地趴伏着,被他看了一眼马上便扭过头来?紧紧与他对视的猫儿,江寻露出了一个在这几天里从没有露出过的轻松笑容。
一个踏步,迈入了一片光明?。
身后,沉重?的大门自动关起,隔绝了温暖与冰冷,光明?与黑暗。
江寻久违地睡了一个懒觉,待得?他从床上爬起来,刚好看到窗外?最后一缕天?光归于沉寂,他竟是一觉从第一天?晚上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昨天?一到家,他就第一时间启动了治疗舱,把小树按了进去。自己则是囫囵吞了袋营养液,好好洗了个干净,药都顾不?上换就打着哈欠躺上了床。
自从他住进别?墅以后,已经很久都没有?在野外?过?过?夜了。更不?要说,他们还统统带着伤,时时刻刻面临着疯狂的野兽与冬日?的严寒,在岩洞住着的几天?里,他没有?一天?能踏踏实?实?入睡。
昨天?一回到熟悉的安全环境里,疲惫与困乏便马上袭了上来,洗澡的时候都差点躺在浴缸里睡着。
这?么一个饱觉过?去,他这?才浑身放松,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左臂到现在还麻木肿胀着,使不?上力动弹,他便也没有?换上上衣,套上条居家裤,就懒洋洋地汲着拖鞋踱去了隔壁的医疗室。
出乎他的意料,经过?了一晚上的运行,治疗舱居然还没有?停止,江寻能听到汩汩的水流声与纳米喷雾器运行时的呲呲声响,除此之外?,却?没有?一丁点儿其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