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律看着眼前这个年长又优雅的男人,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询问他和宋清规的关系,他似乎并不在乎他们两个是夫妻、是男女朋友、还是普通的男女伴,这份不在乎,显得他胸有成竹。
薛律看一眼宋清规,他第一次在她的表情里看到了“躲闪”。
锋芒毕露的宋清规,第一次萎靡地收起了所有的刺。
薛律心中发涩,他不喜欢宋清规这样,不喜欢的同时,他也抑制不住猜测,她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宋清规感受到两个男人注视她的目光,她强装镇定:“不了,我们今晚就离开香港了。”
薛律不解地看了宋清规一眼。
撒克逊微笑,这笑容里有温柔:“我刚才听你们聊天,你明明对明天的拍卖很感兴趣。”
宋清规被噎住,但很快就冷笑道:“我们夫妻耳语,也难为你听得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学会光明磊落。”
撒克逊并不为宋清规的指责感到生气,笑意不减:“明天来看看吧,有些展品真的很不错。”
撒克逊说完,并未停留,他潇洒迈步十数米,倏忽回头:“清,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会将这次重逢,视作命运。明天见。”
宋清规听了这话,只觉得四肢都没了力气,她觉得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薛律注视着失魂落魄的宋清规,半晌,他开了口:“他是谁?”
宋清规面无表情,可一滴泪却从眼角落下来,她机械地抬手,将它拭去:“一个画家,也是一个商人。薛律,咱们回澜城吧,今晚就回。”
宋清规仓惶着走向展厅出口,薛律拉住她:“为什么?”
宋清规没有说话,只有一双眼睛,透露出疲惫与无助。
薛律心头猝然一紧:“你怕他?”
“我……”
“为什么?”
宋清规神色痛楚,薛律没有追问:“算了,回去再说。”
两人离开展厅,正在宴会厅跟众人推杯换盏的陈芳绮余光瞥向廊道,看到宋清规的神情,她忍不住歪了歪脑袋,面露好奇。
正当她出神时,金润永拉了她一把:“绮绮,来。”
陈芳绮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而这个男人的目光,似乎也刚从廊道那头收回。
金润永热情介绍:“绮绮,这是著名艺术家撒克逊先生,他的画价值连城。”
金润永在中国有三家画廊,在韩国有两家,撒克逊是当世印象派画家的佼佼者,他的画深受欧洲各国王室青睐,凡是能展出他画作的画廊,都身价激增。
金润永无数次邀请撒克逊在他的画廊办展,无一例外都被拒绝,没想到这次会在拍卖会碰到他,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