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难堪的是,同期担任军事参议官的人,平均年龄已经68岁。
而他今年才59岁,却要提前“养老”,军中早已有人私下嘲讽他“无能早退”。
对岩松这种一生钻营权术、视权力为生命的人来说,失去兵权比直接被枪毙还要难受。
他坐在空荡荡的司令部里,看着墙上悬挂的“武运长久”匾额,只觉得无比讽刺。
曾经的野心和抱负,如今都成了泡影,只剩下无尽的失落和绝望。
独立支队根据地的指挥部内。
陈铭坐在椅子上,指尖夹着一支钢笔,正逐行审阅着各部队上报的战报。
某连在昨夜拔除了日军的一个哨所,缴获步枪五支、子弹两百余发。
民兵小队成功截获日军运输队的粮食二十石,俘虏伪军三名。
特支的坦克大队完成了山地适应性训练,命中率较上月提升了15%……
每一项战果都透着部队的活力,陈铭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将最后一份战报迭好,在封面写下“已阅”二字,随后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久坐带来的腰背酸痛随着舒展的动作渐渐缓解,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转向守在门口的警卫员王大彪,笑着问道:
“大彪,贾工的父亲贾伯韬最近怎么样了?”
提起贾伯韬,陈铭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重视。
这位从德国回来的炸药专家可是真正的“大拿”,不仅理论功底深厚,还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兵工厂里不少年轻工程师都盼着能多跟他学几招。
自贾伯韬来到根据地后,陈铭就打定主意要把他留下。
王大彪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回答道:
“您还真问着了。贾老先生最近可没怎么往兵工厂跑,倒是天天围着贾主任转。
听兵工厂的同志说,他好像在给贾主任张罗着婚事呢。”
“张罗婚事?”
陈铭愣了一下,随即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贾工今年已经二十五岁,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作为父亲的贾伯韬操心儿子的终身大事,也合情合理。
“没错,”王大彪点点头,补充道。
“不过贾老先生现在的活动范围和对外通讯都还有限制。
听说他正琢磨着找政委申请,想跟以前在北平的老熟人联系,看看能不能给贾主任介绍个合适的姑娘。”
陈铭走到桌案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心里很快就摸透了贾伯韬的心思。
这位老专家在德国待了大半辈子,思想里还是有些传统观念,觉得儿子成家立业才算“安稳”。
如今他担心自己的儿子在未来可能会牺牲,在改变不了儿子想法的前提下,他想要提前做准备。
说白了,就是觉得“大号已经定型,便想着让“大号造个小号(孙子)”,把贾家的香火续上,也算是在根据地彻底“安家”的一种信号。
想到这里,陈铭忍不住笑了笑。
但贾工的身份特殊,贾父的想法注定难以实现了。
他的婚姻可不仅仅是“个人私事”,还涉及到保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