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总不能坐着等死啊,咱们逃到别的国家去吧!”另一个不服气的人说。
“跑哪里去?我现在身上背着杀爹弑君的罪名,哪个国家我可以去?”申生说。这句话,多像当年公子急子说的:“我现在背负着杀父的罪名,如果哪个国家没有爹的,我大概才敢去那边。”可见,孝子都是一样的。
十二月二十七日,太子申生上吊自杀,死在了新城。可惜,其实过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申生死了,那么重耳跟夷吾什么反应呢?巧,两个人听说了一系列的动作,正准备入宫来跟晋献公说个清楚呢。当两个人来到宫门口,守卫早就通报到骊姬那里去了,骊姬紧张得要死,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们俩也在要送入阎王殿的名单里,早做早超脱。于是,骊姬跑到晋献公面前说:“老公,重耳和夷吾来了,那两个不孝子居然还敢来见你,太子下毒药这事儿,他们早就知道啊,他们三其实是合伙害你呢!”
消息又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重耳和夷吾耳朵里,看来那时候的间谍都是非常出色的。重耳、夷吾两个人一对视,“我靠,这还去劝什么啊,什么事儿都被骊姬那婆娘占了上风,咱赶紧回地方上去吧。”夷吾赶紧说。于是,两人连忙骑马回了自己的封地。
晋献公想:“不是来见我吗?怎么听说消息就跑了?看来他们果然跟申生有同谋啊,否则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于是,发兵攻打蒲地。重耳也挺孝顺,马上命令手下的人说:“国君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爹的命令我更不能违抗,你们谁也不许抵抗,谁抵抗就是我的敌人,大家只许逃走。”重耳比申生要稍微灵活一点,不能抵抗,但是他选择出逃。逃亡的路也是很惊险的,派来刺杀的人武功高强,好几次重耳都差点被他杀了,好在重耳手下也有一堆武功高强的人,拼死抵抗才逃脱。就这样,重耳踏上了流亡之旅,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流亡就是十九年。
“公子,咱们去哪儿啊?”手下的人边跑边问。
“去我姥姥家吧!”重耳说。姥姥家,就是当年的北翟。
来到姥姥家,姥姥家的人还是很客气的,重耳在这里有封地,有官职,最关键的是,姥姥家还给他打了个媳妇儿回来。那年,姥姥家带兵攻打旁边的一个部落咎如,俘虏了两个美女回来,大的叫叔隗,小的叫季隗。重耳没把两个人都吞了,而是把大的赐给了跟着自己一起流亡的赵衰。
有了季隗以后,北翟既可以算是外婆家,也可以算是丈母娘家了。重耳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舒服,跟季隗一连生了两个孩子,大的叫伯儵,小的叫叔刘。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一晃几年也过去了。
重耳在这边过舒服日子的时候,晋国怎么样了呢?首先,骊姬又怂恿晋献公去攻打屈地的夷吾,夷吾也收拾东西跑路了,夷吾原本也打算跟哥哥一样往姥姥家跑,但师父阻止了,于是他们跑到了梁国;接着,晋献公完成了他一辈子的使命,挂了,临终前把奚齐托付给了荀息。现在终于轮到奚齐了,可当初的太子党和公子党们根本不吃这一套,以里克为首的人都不承认奚齐的位子,于是,就在晋献公的丧礼大典上,里克一刀就把奚齐结果了。
“啊?奚齐死了,我,我不活了,我当初答应过主公一定会辅佐好奚齐的,5555”荀息哭了。
“别,您别死啊,奚齐死了不还有小骊姬的卓子么?咱立他也是一样的。”手下人说。
“喔,这个主意好。”于是,荀息又把卓子找来,把他立为了国君。
“嗯?又来一个,有多少我杀多少!”里克表示。于是,卓子在朝堂上又被里克干掉了。
“5555,这次我真不活了。”说这话的还是荀息,说完他就自杀了,因为这下真的没有替补了。
晋国这个时候乱成了一团,当里克一连杀了两个“国君”以后,赶紧派人送信去北翟,邀请重耳回国继承君位,一统大晋国。里克本来就是重耳的支持者,算是粉丝兼党羽吧。
这边重耳正在北翟生活得舒舒服服,“啊?请我回去?别介,我是被赶出来的公子,我爹死的时候我也没能以儿子的身份去哀悼他,我哪有资格回国即位啊,你们还是另外找一个吧。”重耳说得恳切。有人有疑问了,他难道逃出来就是为了不死,难道不是为了有一天回国即位吗?当然不是为了求活,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对晋国的形势有点摸不清,不敢回去。
使者以最快的速度从北翟回到了晋国,把重耳拒绝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里克。“啊?他拒绝了?他居然拒绝了?这可怎么办呐?两个小屁孩都杀了,他居然不回来!唉,去把夷吾接回来吧!”这个时候,里克也只有想到夷吾了,那么,夷吾会答应回来么?
“哎呀,我哥哥都没回去,我怎么好意思回去呢,我也不去了,让我继续流浪吧,也许流浪才是我的生活……”没想到,夷吾也拒绝了。
“这个这个,夷吾也拒绝了?从前没听说夷吾这么高风亮节啊?”里克着急了。
其实,夷吾真的不想拒绝,而是师傅他们非得让他拒绝,师傅说:“国内还有公子啊,他们居然来国外找我们回去即位,太不可相信了,我们想回去可以,但是得借助秦国的力量,让秦伯送咱回去,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所以,夷吾在辞谢里克的使者的时候还许了一个空头支票:“等我回到祖国当国君,我一定把汾阳送给你啊。”
后来,夷吾果然借助秦国的力量回到了晋国,变成了历史上的晋惠公。秦国之所以帮助晋国,一方面是夷吾又许了个大的空头支票,一方面秦国国君穆公的夫人是申生的姐姐,也就是夷吾的妹妹。夷吾回到晋国以后,许给秦国的东西一样也没给,秦国吃了个苍蝇,却也只能认栽;对里克的许诺也同样没实现,不仅不给东西,还要赐死他。晋惠公派人去告诉里克:“你呀,还等着要土地呢?别妄想了,你一连杀了我晋国两个国君,那可都是我弟弟啊,你赶紧去死吧!”于是,里克也自杀了。
接着,晋惠公想到了还流亡在外的哥哥重耳,只要他在,他就睡不着。于是,晋惠公又一次把当初武功高强的那个寺人派去刺杀重耳。消息再一次走漏,重耳得知刺客来临,第一反应就是继续逃跑,逃跑之前,重耳拉着季隗的手说:“唉,我在这里住了十二年啊,我都差不多变成土生土长的北翟人了,没想到现在我又要逃亡了,老婆,你等我二十五年吧!如果二十五年我还没有回来,那你就改嫁。”重耳还挺情深,不愿意老婆跟了别人。
季隗一听乐了:“公子,按照咱们的岁数,等二十五年我都要挂了,还嫁人呢,嫁谁啊?我还是等你吧。”
重耳和一批流亡的人连夜收拾东西遁逃了,过了很久,走到了卫国境内,卫国没有姥姥家那么好客,当时就把他们赶走了。没办法,重耳一行人颠簸着又来到了齐国。齐国这个时候还是齐桓公在位,但已经到了晚年。齐桓公还是很好客的,毕竟是天下诸侯的带头大哥,当时就接纳了重耳一批人,不仅接纳,还要给重耳官做,重耳想了想拒绝了,在齐国做官不如回晋国做国君好啊。
齐桓公看他拒绝,又赐了20辆马车给他,并且把宗室的女儿齐姜嫁给了他。当初申生的娘也叫齐姜,都是齐国嫁出去的姜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