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哥哥亲口答应我的。”
作为单独与阿芙玩耍,不带上她的补偿。
卓婉茉与崔毓真相视一笑,心间暖暖的,转而眺向远处一树繁花,目中浮出了点点柔光,风起海棠。
陪了崔毓真一上午,卓婉茉才返身回到照雪居,刚一迈进次间,但见瑞康公主盘腿坐在罗汉榻上,面色不虞。
瑞康没好气翻个白眼,“又去找你那冷脸表哥?”
客居毅王府百余日,久经情场的瑞康要是还看不出崔令瞻对卓婉茉有无男女之情,便算这些年白混了。
“娘——”卓婉茉拖长了尾音。
“你可知他瞧见阿芙的眼神,可知瞧见你的眼神?莫说与阿芙比了,我瞧着你还不如他的婢女,起码见到自己的婢女,那张冷脸还算是和颜悦色。”瑞康撇撇嘴道,“按理说你是他亲表妹,他待你应是更亲近才对。”
卓婉茉肩膀微微僵硬,不解地看着娘亲。
瑞康:“他故意的。”
“……?”
“你藏不住眼里的爱意,已然处于情爱的下位。阿诺是何许人,玲珑心肝儿,怕是早就察觉你的爱慕。”瑞康啧啧道,“所以他刻意与你保持距离,不回应你的热情,让你心灰意冷,知难而退,这是作为表哥能给你的最体面的拒绝了。”
卓婉茉皱了眉,嘴唇轻颤,“……”
“别跟我说你不信?”
“……”卓婉茉一句话也说不出。
瑞康叹口气,到底是心疼闺女,但更心疼不小心刮花的丹蔻。
她眯着眼打量十指,漫不经心道:“我要是你,就换个男人。男人嘛,玩玩就好,凡是不识趣的,不能让你开心的,换掉便是!”
“娘,你不懂。”卓婉茉抄着手走到瑞康身边坐下,落寞道,“女儿宁缺毋滥。”
什么叫宁缺毋滥,说得好像她这个当娘的饥不择食似的。瑞康拉着脸道:“难不成世上只剩阿诺一个美男子了?我看京师多的是,扔几块石头砸倒一片,全都是美男!”
“有比表哥更好看的吗?”
瑞康眼一瞪,“看男人怎能只看外貌,那不得先看看家世和能力。”
“那有比表哥更尊贵更有能力的年轻人吗?”
瑞康蓦地噎住,憋了半晌,气咻咻道:“人家说天你说地,肤浅,真肤浅。”
“所以连阿娘也不知世上还有谁比表哥更好了。”卓婉茉幽幽道,“女儿想要最好的男人,有什么错?当年,皇外祖母一句苏家女好,您问都不问我意思,一笔剔除了我待选的名额,我没敢怨您,而今老天爷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公平竞争,您为何还要泼我冷水?”
瑞康玩世不恭的笑脸渐渐敛了回去,坐直身体注视着仿佛变了一个人的亲生女儿。
卓婉茉望着窗外,怔怔道:“当初您但凡为我争取一下,表哥也不会拒绝的。毕竟他又不讨厌我,不讨厌的高贵的美貌姑娘给他做妻子,他有什么理由拒绝?我比苏月嫣差在哪里?难道他很心悦苏月嫣吗?还不是因为您的眼里只有皇外祖母,生怕我妨碍了您的荣华富贵……”
瑞康抬手给了卓婉茉一记耳光。
卓婉茉默然抚着脸颊,无悲无喜,慢慢站起身道:“是儿不孝,又让您老动了火气,儿自下去思过。”
说罢,福了福身款款走出,没有回头。
如若表哥的未婚妻是她,去年便能成婚,新婚燕尔,数不尽的风流,哪里还有程芙的事。
两行清泪自她脸颊滑落,规训是规训,但心脏是肉长的,得知他与别的女人在别苑快活,如何能叫她完全不伤心?
他的味道那么好闻,却让别的女人肆意沾染;他的唇那般柔软,也让别的女人品尝了;他好看的眼深情款款,凝视的也是别的女人。
卓婉茉揩掉腮边泪珠,告诉自己,至少阿芙懂事,光懂事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