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境”是京市顶级的私人会所,能在那里举办的宴会,规格自然不低,着装要求想必也极为讲究。
褚吟下意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衣橱——汐山园和瑾山墅的衣帽间里,利落的裤装、简约的套装、舒适的日常服唯独缺少能镇住这种正式晚宴,又足够惊艳的礼服。
她近来心思都在嵇承越和公司上,根本没顾上添置这些。以前是不在意,甚至刻意回避,但现在她瞥了一眼身旁即使带着伤也难掩矜贵的男人,心头莫名生出一丝不愿被比下去的较劲,更有一份想要为他盛装出席的隐秘心思。
想到这里,褚吟几乎立刻做出了决定。她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看向沈词,“沈先生相邀,当然是我们的荣幸。只是”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到嵇承越身上,带着几分担忧和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刚出院,医生再三叮嘱需要静养,不能劳累。云境的晚宴规格高,时间也长,我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她语气恳切,完全是一副为丈夫身体着想的贤惠模样。
嵇承越撩起眼皮看她,眸色深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直觉褚吟这话并非全然是托词,但似乎也不全是真心?
没等嵇承越开口,褚吟又立刻转向一旁正在偷吃果盘里葡萄的郑允之,以及安静坐在一旁的原胥,笑容瞬间变得“和蔼可亲”:“那个反正你们俩最近也挺闲的,对吧?不如这几天就麻烦你们多来陪陪他?帮我看顾着他点,别乱动牵扯到伤口。”
突然被点名的郑允之差点被葡萄噎住:“???”
他什么时候很闲了!
原胥没说话,但眼神里明确表达着“我不想卷入夫妻情趣”的拒绝。
褚吟仿佛没看到他们的抗议,又对沈词笑道:“沈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晚宴我们一定尽量到场。如果届时他状态允许,我们就一起去;如果他实在需要休息,那就我自己代表他去,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好意。”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重视,又留有余地。
沈词是何等精明的人,虽然不清楚具体内情,但也看出褚吟另有打算,“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褚吟心里记挂着定礼服的事,又怕嵇承越看出端倪追问,便寻了个借口:“公司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我得过去一趟。他就交给你们了哦!”
说着,还特意冲郑允之和原胥眨了眨眼,暗示意味十足。
郑允之哀嚎:“喂,你不能这样”
褚吟只当没听见,拿起自己的手包,又俯身替嵇承越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柔声叮嘱:“好好休息,我忙完就回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的动作自然亲昵,嵇承越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微微颤动的睫毛,到底没说什么,只低低“嗯”了一声。
直到褚吟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郑允之才垮下肩膀,冲着嵇承越抱怨:“兄弟,管管你老婆!这明显是找借口溜号,还把我俩当免费护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