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孩子们问,丧尸会不会思考。”沈昭对着银光轻声说,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我说会,但万一它们永远不能呢?如果我说不会,但万一它们正在慢慢恢复呢?”
银光飘到她面前,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一个安慰的亲吻。
沈昭笑了:“你在说,让我顺其自然,对吗?”
银光闪烁,像是在点头。
“你说得对。”沈昭叹了口气,“但我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你在,你会怎么做?你总是那么冷静,那么理性,总能找到最优解。”
银光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分裂成两束——一束是冷静的直线,代表理性;一束是跳跃的曲线,代表感性。然后两束光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和谐的整体。
沈昭看懂了:“你是说,需要理性和感性结合?”
银光闪烁,表示正确。
“你总是对的。”沈昭轻声说,眼中闪过思念,“我想你了,小六六。”
银光飘过来,贴在她的胸口,感受她的心跳。虽然微弱,但那温暖和脉动是真实的。
第二个夏天,废墟上的温度高得惊人。
但废土社区却一片欣欣向荣。田地里的庄稼长势良好,工坊的生产线开始稳定运作,甚至建立了一个简陋的医疗站——由几位前伊甸的医护人员负责。
更重要的是,南区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那只做出“邀请”手势的丧尸——人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舞者”——开始展现出更明显的变化。它会主动清理南区道路上的碎石,会把找到的“有趣”东西——比如一个破玩具,一本泡烂的书——堆放在围墙边,像是在展示。
更令人惊讶的是,它对音乐的反应越来越复杂。沈昭尝试播放不同的音乐,发现它对古典乐的响应比流行乐更明显,对钢琴曲的反应比对打击乐更“专注”。
“它在选择。”玄清观察后得出结论,“不是无条件的模仿,而是有偏好的模仿。这是智力恢复的迹象。”
沈昭站在围墙外,看着“舞者”随着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缓慢摆动。它的动作依然笨拙,但有了某种奇怪的优雅。
“你说,它们最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她问玄清。
“不知道。”玄清诚实地说,“但至少,它们正在改变。也许有一天,它们能重新学会说话,学会思考,甚至学会爱。”
爱这个词让沈昭的心刺痛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玻璃瓶。
当天晚上,她在小屋里对着银光说:“玄清说,丧尸可能会重新学会爱。你说,这可能吗?”
银光飘出来,在空中画了一个心形,然后心形裂开,变成两半,又重新合拢。
“你是说爱可以破碎,也可以修复?”沈昭猜测。
银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