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桐月的余光从尚岚玉身上瞥过,亦是一叹,“每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顾虑,可他们都是不愿心上人为难之人,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苦了他人。”
姚映疏另有见解,“可一句不说便远走他乡,让心上人念了一辈子,何曾不是苦了他人呢?”
尚岚玉一怔。
仿佛有把斧头劈在心口,刹那间海浪翻滚,得见一瞬天光。
赵桐月细细思量,“好像说得也对。表姐,你……”
顾虑着什么,她并未把话说完。
姚映疏随之偏头,“岚玉姐姐,这话本子是你写的吗?”
“什么?”
尚岚玉抬头,神色迷茫。
姚映疏又重复一遍,“这话本子是你所写?”
“你看出来了?”
姚映疏笑,“这么说,那日去书铺的,当真是岚玉姐姐?”
尚岚玉怔愣,白净面皮上瞬间泛起红晕,“你、你瞧见了?”
“什么书铺?”
赵桐月不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
“快说!”
她故意板起脸,举着双手,“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姚映疏看向尚岚玉,得她同意后笑盈盈道:“那日在街上瞧见与岚玉姐姐极像的人进了间书铺,我后来跟了去,无意间听见掌柜的与小二讨论,为何不收方才那姑娘的话本。”
尚岚玉垂头,面色暗淡,“是我写得不好,掌柜的不收也是应该的。”
“诶,岚玉姐姐这话说得不对,你若写得不好,方才我与郡主为何两眼泪汪汪?”
姚映疏解释,“是掌柜的不喜悲剧,这才给你拒了。”
“可是……”
尚岚玉迟疑,“我走访了许多间书铺,都不愿收我的本子。”
姚映疏道:“这只能说明如今坊间书铺掌柜爱收喜剧话本,不能证明岚玉姐姐写的不好。再说了,他们是男子,这本话本的读者明显是娘子,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爱看什么?”
“缠缠绵绵的爱情悲剧最能打动细腻者的人,岚玉姐姐这话本写得极好,你瞧,我现在眼睛里还有泪花呢。”
姚映疏指着自己的眼睛。
尚岚玉不自信问:“真的?”
“嗯嗯!”
赵桐月重重,“当然是真的。”
“表姐,你文采出众,若是男儿身,说不定早就考个状元回来。你自信些,脑子里别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只需要告诉自己,老娘写的东西就是好,老娘就是最厉害的,这不就得了?”
尚岚玉被她逗笑,眼里有了笑意,“这话可不能让姨母听见。”
“放心,她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