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风声萧瑟。
成丛芦苇随风飘荡,野鸭浮在水面,不时叫一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突兀响起,有个影子钻出芦苇丛,紧紧盯着水上悠哉悠哉游动的野鸭。
它前肢趴下,头颅高高扬起,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一只手从后伸出,将它牢牢抱住。
“汪汪!”
小黄狗扭头,对着来人一阵犬吠。
谭承烨抓起小福,看了看它,又看看水里的鸭子,纳闷道:“小福,你跑到这儿来是想抓鸭子?”
“汪汪汪!”
谭承烨把小黄狗拎高,“算了,你这一身毛若是被打湿了可不容易干,这荒郊野外的,你也不怕着凉。走了,还是回去吧。”
“汪汪汪!”
小福咬住谭承烨的衣袖,死命往外扯。
谭承烨冷酷无情,“不行,回去。”
话落,他抱着小福就走,身影飞快穿过芦苇丛,留下一地苇花。
“回来了,找到小福了?”
正在烤饼的姚映疏回头看了眼。
“嗯。”
谭承烨回:“它方才跑到水边去了,想抓鸭子呢。”
把小福放下,拍拍它脑袋,小少年嘲笑,“你还是再长两个月吧。”
“汪汪汪!”
小福不服气地对他大吼。
大福小跑过来,对着小福一阵咯咯咯,不知是嘲笑还是安慰,一大一小瞬间围着马车追逐。
姚映疏把烤好的饼递过去,“喏,吃吧。”
谭承烨瞬间瘪嘴,“又是饼,我现在一见它就想吐。”
姚映疏又把水囊丢给他,“赶路要紧,只有这个,你不吃就只有饿着。”
谈之蕴喂完福气走过来安抚道:“明日我们应该就能到下一座城了,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吃一顿。”
路上行程已过半,起初姚映疏还极为兴奋,可随着在马车里颠来颠去,吃不好睡不好,她瞬间蔫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日,或许是习惯了,姚映疏竟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起码有吃有穿,还不用担心被亲人卖啊。
反倒是谭承烨这个小少爷,最初还能在马车里捧着书看,但这路实在太颠,晃得他眼睛疼,只能把书放下。
一日日过去,枯燥的日子令他心中不耐越发浓烈,倒是有些往日的模样了。
姚映疏乐见其成。
小孩子嘛,还是活泼些好,家仇要报,但也不能让自己被仇恨控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姚映疏取了些酱菜放在碗里,“喏,封婶子做的酱菜,拿去沾着吃。”